我唱着若梦喜欢的童谣,哄她入睡以后悄悄离开房间。

秦朝正在客厅里抽烟,见我从卧室出来,便把烟盒里的最后一根烟扔给我。

他问道:“所以现在能说说你最近遇到啥了吗?”

我点着烟抽了一口,吐出烟雾语重心长的说:“能说啥啊,若梦是我姐的孩子,我姐自杀了。”

他懵逼了,“啊?你没开玩笑吧?”

“这种事我怎么可能开玩笑,以前我不提自己家里人,是因为……”

当我絮絮叨叨的花费半天时间,给秦朝解释了从前以及最近的事情。

我心里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如果说把那些痛苦淹死在记忆深处,倾诉出来就是自我放生,这样反而舒服了些。

秦朝却来气的吼着问:“那她爸呢,不对,那个畜生咋样了?打媳妇打孩子,这种畜生就不配当爹。”

“还在银川,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你上次就应该把那畜生废了,哪怕你坐牢我都给你捞出来。”

听着秦朝扯淡,我又忍不住了,“你别扯了,当时我要是在下手重一点,恐怕不是在拘留所待五天的事情。”

他揉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长吁短叹的说:“那你后面准备咋整?平常五岁的孩子都该上幼儿园了,你让若梦整天待到这破屋子里也不是事儿。”

我迷茫的摇了摇头,随即盯着燃烧的烟头发呆。一个连自己的未来都没有具体规划的人,怎么去承担若梦的未来。

秦朝却若有所思的说:“这事儿我想想办法吧,你也别烦了。”

“你?你能想啥办法,”

不是我嘲讽秦朝,他的通讯录里除了大奶学姐就是翘臀学妹,作为和我一样的同龄人,我真想不出来他能有啥办法。

“你管怂呢,我就说试试,行不行还不一定呢。”

我被他怼了一句,却生不出气来。我知道他是好心帮若梦,所以就没再反驳。

他心烦的问我说:“还有烟吗?”

我看都没看的说:“没了,若梦在我都不怎么抽烟。”

他撇开空烟盒,把手机塞进兜里问:“老子去楼下买,你要抽啥?”

“随便。”

秦朝关上门离开了,我反而更烦躁了。

突然想起来唐郁给我的那半包烟还有几根,就从登山包里翻了出来。

秦朝去得快回来的也快,我还没抽完那根烟他就敲着门。等我刚开门他看见我手上的烟,就骂道:“你个怂不是说莫烟了,你真狗啊!还骗我去买烟。”

我解释一句,“我突然想起来别人给我的半包,不信你自己看,我哪里买过细支荷花。”

他撇撇嘴,嫌弃一句儿子娃娃不抽烂怂细烟。然后把手里的常乐扔给我一包。

我们就像是制造烟雾的烟筒,整个客厅云雾缭绕。

秦朝准备去睡觉了,我则把自己关到画室,开始画毕业设计。

当我握笔正坐,脑子里面一点灵感都没有。打开手机播放着我最喜欢的那首《cyanide》,浓重的金属摇滚瞬间让我有了精神。

我喜欢这首歌,可能是因为它带来的感官刺激,就像一把大锤无情的在反复重击,让我肆意妄为的宣泄负面情绪。

当我陷入其中时,强烈而又狂躁的音乐,那低声的嘶吼声。这一切能够证明我真切地觉得自己活着,如此热烈亢奋地活着。

“Etytheysay

(他们说很虚无)

deathwon'tyouletstay

(能让我远离死亡吗)”

我的大脑处于极度的亢奋状态,我想画个怪物出来,在它的身边会有个可爱的小女孩。

那个怪物应该是有名字,它叫做孤独的鲸。就如同我们活着,孤独的活着,努力的活着。

世界那么大,却容不下你我的灵魂。

我们都是孩子,却要承受着世界带来的肮脏。我希望永远能够像若梦一样单纯,即便它是怪物,却不仅仅是怪物,更像是那片海里的最善良的精灵。

我沉浸于自己创造的世界,让记忆中的某个片段获得永恒的存在。

画作还没有完成,却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名字——《孤独的鲸》

这就是我的毕业设计,希望能够给孤独又努力活着的人,带来抵抗世间不幸的力量。

窗外的天空露出一抹鱼肚白,晨曦散发着温柔的光芒,照亮人间悲欢。

我带着沉重的大脑,拖着疲惫的身躯,不停的打着哈欠走出画室。

熬夜伤身伤神,显然不是什么好办法。但学校那边催的紧,而且我又因为司酥的事情耽搁了几天,现在只能用这种笨办法追赶进度。

我迷迷糊糊的躺在沙发上睡着,好像做了一场梦,却想不起梦见了什么。

若梦推着我的胳膊,不停地喊着舅舅,我这才醒了过来。

“舅舅,若梦饿了。”

“秦朝呢?”

若梦咬着手指,水灵灵的眼睛看着我说:“秦朝舅舅一大早就出去了,好像很急的样子。”

我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于是下单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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