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在这个乱世之中,女人想要保护好了自己,便是只得算计谋求吧。

“小后说,少爷只是去了那大学里,应当只是休假回来,去瞧了段家小姐。”女管家不急不缓的说着,又是极快的离开了夫人的耳边,垂着头,瞧着自己灰黑的脚面,不再言语。

这些贵人间的事儿,她一个女管家,自是管不得的。

只是夫人的苦,她却是最为清楚。

大帅他啊,的确是被着这滔天的权势迷了心窍,这天下的男人,有是有这几个美女在怀而不乱的,有了权势在手,便更是如此了。

虽说美人只是附庸,可奈何这般一个屋檐下的住着,终究是会伤了堵了夫人的心啊。只是大帅,却是丝毫不懂女人心。奈何夫人,当初一颗春心错负,到底是成了如今的下场。

折了翼的蝶,哪里是飞的出去的。

乱世,不过都是浮萍罢了。

“罢了,叫他做的隐蔽点,若是叫世郎知晓,就是不好了。”宁姝说着,只觉得自己的头越发的痛了起来,眼前一片阳光跃下的昏黄,却是暖不得人的心。

世郎啊,到底并非是她自己的。

玉枕纱橱,半夜凉初透。

那厢他送的玉枕还透着沁凉,而人心竟亦是随着这玉石一同变得凄冷了起来。玉,永远都是温不得的,一如人心,如何捂着,不过都是那一瞬的温和罢了,早晚,都是要消了去,成了清寒。

男人靠不住,可她宁姝终究还是有着儿子的。

川行,总是这府中的少帅,只要川行还在,她这夫人的位子,就算无了傅世的应许,亦是稳着的。

不知何时,她与傅世之间,成了枯燥乏味的数字一般,再也无了之前的半分生机。

忽的,她似是念起当初自己瞧见的一个故事。

卓文君和司马相如,司马相如领了皇帝的封赏,美人在怀,钟鸣鼎食,玉液琼浆就是乏味了远在千里的糟糠妻,回信不过寥寥几个数字。

卓文君见了这信笺,瞧着这数字,便是晓得,夫君如此与她之间不过只是数字般乏味了。

却是美人掩了泪,和这泪水研着墨水,终究成了白发吟。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竹竿何袅袅,鱼尾何簁簁!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言语着,脸颊竟是温热的一片,泪水滚落在青石板上,成了一朵银白的花儿。

“皑如山上雪,却终究,未曾白首,却相离。”宁姝念叨着,清风起,卷起枝头的梨花,瓣瓣而落,如雪,落在青丝上,如是白首。

“夫人。”女管家瞧着夫人的样子,心下如刀割。

她是瞧着夫人长大的,说句碍着身份的话,她是真真的把夫人当做了亲生的女儿,她这一生,终究不得一子一女,夫人,便是她的女儿。

瞧着宁姝这般的为情所困,她何所不是凄冷。

“罢了,段家的丫头,到底是他欢喜的。只要是他欢喜着,便是罢了。”宁姝说着,嘴角亦是多了几分的浅笑。

不论冬日多般的严寒,这梨花,到了来年的春日里,总是会吐着月白的花儿。

她的时日,还长。

宁姝这般念着,狭长的凤眼,亦是多了几分的深寒,叫人瞧不清神色。

白发吟,吟的人却到底未到白发,就是已无深情。

*

“当真,那书店这般的神奇?”段莹几分疑惑的问着一旁的傅川行。

傅川行将两人交握的手晃着,一上一下的把玩着,像是小时候那秋千的游戏,你坐着,我推着,感受着风的温软与清冷,巧笑着,怎的亦是欢喜。

“当然。”傅川行说着,眼底是细碎的笑意。

若是军校里的那些糙汉子见着了,定是不信着,这傅川行,是与他们识得的是一个。

大抵,只是在自己所欢喜的人面前,才是会如此的恣意逍遥,无须染着血,无须提着枪,无须冷着脸,只需做着逍遥恣意的少年郎罢了。

“那书店的老板娘亦是识得我的。”傅川行说着,眼神微亮,终究是有着几分少年的模样。

“知晓你爱着瞧这些书册,我便是早些前,就写了书信来,叫老板娘好生的留着两个位置,不然,可大抵是没了在这书店中瞧着书的地方了。”傅川行说着,些许温和气。

对着段莹,他似乎总是冷不起来。

他们说他是一块冰,教官说他是最好的一把剑,泛着冷气,染着血,开着锋。

他觉得,自己亦是可温软的。

若非是如今的混乱世道,或许他亦是这烹水煮茶的温润公子,怒马鲜衣的少年郎。

世道,到底是叫人早些成长的。

若非取着手中的枪,便是不可护着身边的人,不论母亲还是段莹,他终究一个都不可护着的。

“我在这城中亦是过着十几个年头了,怎的倒是从未听见过了如此神秘的一家店了的。”段莹说着,歪了头,一头青丝泄下,如灰黑的烟尘,衬的小脸越发的白皙。

“若是叫你这般好着就寻得到了,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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