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世安发着高热,脑袋昏沉沉,身子又冷飕飕,但半点也不敢掉以轻心。

囚车的大门他推过,居然没有上锁,沈如那句话跟魔咒一样在他脑海里盘旋。

他这副样子,囚车大门打开,也走不出去。

怎么走不出去,他只是……需要一个契机。

沈如跟家人坐在板车上,看着天边云卷云舒,突然听到前头一阵骚动。

“快,快去救人,犯人林世安滚下坡去了!”

“阿如,谁,谁滚下去了?”沈宴觉得自己没听清楚,不置信地开口问道。

“林世安啊,我去瞧瞧,好端端地怎么会滚下去呢?”

沈如念叨着,从板车上跳了下去。

此段路正是有一个大陡坡,走路的都没人摔下去,坐囚车地去滚下去了,可不就是稀奇了?

押送的官差都急着把人救上来,沈如来到陈庆身边,看热闹般说道:

“囚车的门怎么没锁啊,这滚下去说不过去,陈大人,会不会是他想……跑啊!”

陈庆心头一震,所有流放的人都记录在册,要是无故死了,他们押送官差可都要担责的。

“沈小姐,这林世安可是你的夫君啊!”

“读书人,脑子活,探花的脑子……一般人比不上的。我倒宁可他是不小心摔下去的,要是逃跑被抓,听说,当场格杀都不是事。”

“虽说他恨我沈家让他入赘,但夫妻名分一场,我也不想他出事啊!”

陈庆可是老油条了,沈如淡淡几句话,听在他耳中就别有意味了。

这流放的罪人逃了被抓,那就直接杀了吧!

杀鸡儆猴,让其他人都看着,想跑,只有死路一条。

沈如没有继续盯下去,回了家人那边。

“林世安居然能破开囚牢的大门摔下去,你们说奇不奇怪?”

“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怎么把锁给撬掉的?”坐过囚车的沈宴觉得非常的不可思议。

“这摔下去,怕是要断手断脚吧,探花郎还真非一般人,对自己真狠。”连姨娘悠悠道,“不过,要是找不回,那不就是逃出生天了?”

沈如点了点头,囚车的锁是她撬的,林世安怎么做,却不是她能主导的。

至于林世安拼了命寻的生机,是生机还是死期,就看老天爷了!

援救也罢,抓捕也罢,林世安最后还是被捞了上来,看模样是进气少出气多。

因为他一个人,耽搁了所有人的进度,让官差非常不满。

“罪人林世安,你可是要逃?”陈庆脸色阴沉。

林世安心中悲苦,他怎么就没有跑掉,怎么就被人给救了上来!

胸口郁结之气不可宣,身子又是痛楚多处,官差后头,沈如张望着。

“沈……如!”林世安扬手,指着沈如身子颤抖……

“呀,叫我干嘛,你这人真是,心比天高!”沈如像是吓了一跳般后退一步。

“流放都是圣上下的旨意,任我们侯府世家也只能乖乖听从上路,你怎么还想着跑呢?”

沈如嘀咕着往后退,“真是……哎,我看来是要做寡妇了!”

林世安气的吐血,正要为自己的行为辩解,官差的鞭子已经狠狠打在了身上。

“跑,有能耐跑啊!”

“你是想害死我们吗?”

官差们对着本就伤残的林世安拳打脚踢,很快,就听到有人说林世安断气的话了。

“罪人林世安,胆大包天,不服天恩,试图逃逸,此等谋逆犯上之人,罪大当诛,已被我等当场格杀!”

陈庆高声喊道,一干官差都是附和着震慑所有人。

真死了啊!

沈如并不意外,倒是沈家父母,有些感触。

“林世安此子,就是太急功近利了!”沈宴感慨道。

弟弟妹妹握着沈如的手,都有些害怕模样,唯有沈如,神色如常,这一切如她所想。

大部队重新上路了,至于林世安,是被官差扔下坡去了。

原书中日后会成为权臣的林世安,最后却落得个曝尸荒野的下场,何尝不是命运弄人呢?

当日到达驿站,已然是半夜,沈如一家人依偎在一起准备休息。

沈萍不知何时摸到了沈如边上。

“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知道,沈如,是你害死探花郎的。”

“你可真狠毒啊,不肯做弃妇就做了寡妇。”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但是你好像挺在乎林世安的,怎么,表妹心里对他一直都存着觊觎之心吗?”

沈如平静说道。

“哼,沈如,你个毒妇,你会有报应的。”

沈萍压低了声音,愤愤道,说完就猫着身子往自家人那边走了过去。

沈如心安理得的很,林世安自己作死,怨不得人。

夜半时分,沈如听到外头有骚动打闹声,她小心谨慎地循着声音走去。

驿站外,火把照的亮堂,押送的官差居然跟一伙强盗打了起来。

“大胆贼人,竟敢打劫押送流犯的官差,是要造反吗?”

沈如心里一惊,强盗打劫,她是不是可以浑水摸鱼,趁乱带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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