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

车队翻越罗宵山脉,沿着淇水长河,来到荆门。

在司冥琴真降生之前,荆门只是一座归属铁木崖管辖的小山寨,像铁木崖及其周边的村寨一样与世隔绝,原住民不到百户。

他们以狩猎捕渔以及采集野菜野果为生,生活方式比较原始落后,受铁木崖佑护,偏安一隅,自给自足,十分安谧。

后来为加强铁木崖的防御,保障司冥琴真的安,学宫从七大家族征调大量兵力进驻周围的村寨城镇,设置岗哨,封锁进出铁木崖的水陆要道。

尽管如此,为瞻仰符文之子而不远万里来到荆门的信徒依然与日俱增,较偏远的猎户农夫举家搬迁到荆门落户,外地的商人闻风而至。

才数年的光景,荆门脱胎换骨,被建设成了一个规模不小的山城,已经立县,领地扩展了数倍,生机勃勃,五脏俱,大城该有的样样不缺,常驻人口已经破万,而且还在不断增长之中。

来的路上,连城长欢遵照司冥琴真的意思,没有提前传信给铁木崖,只不过是借用了家族的名义来应付关卡盘查,一路畅行无阻。

塞下连城乃是商贾大族,以北域腹地的塞下十二城为根基,名下产业遍及北境各大城镇,触手甚至已经伸至南方,说是富可敌国,一点也不夸张。

河谷之地的玲珑阁及其领头的跃马商会与之相比,不过是小巫见大巫,不可同日而语。

而且,借用家族的名义,还可以震慑沿途的亡命之徒,让他们知难而退,省去了很多麻烦。

进入荆门的地界后,从十里外的哨所,一直到城门处,沿途的关卡隘口不少于十个,执勤的哨兵一点也不松懈,盘查得极为仔细,哪怕是面对连城家的商队,也不例外。

但是经过重重严密查验,也没有任何一个哨兵发现失踪近两个月的符文之子就混迹在车队之中。

通过城门口最后一道严格盘查后,车队正式进驻荆门,连城家族所属的商行接到通知早早赶来接应,几十车的货品很快就被运送到各个档口。

木流和司冥琴真跟随青檀别院的姑娘及杂役,以戏班的身份揽下一座叫做摘星楼的客栈。六合影卫随侍左右,十一名黑衣死侍却神不知鬼不觉得消失在人海中。

将随行的杂役车夫和护卫甩手给家族驻扎在荆门的会馆后,连城长欢撇下从岩下带来的十几位得力部将,赶到摘星楼与木流等人会合。

简行之去了衙门办理手续,姑娘们也不闲着,正与客栈掌柜商议借地演出事宜,看来他们是打算长驻荆门了。

连城长欢找到司冥琴真,开门见山,直接问:“你准备什么时候宣布自己已经回家?”

司冥琴真笑道:“你急不可待了吧。”

心事被看穿,连城长欢并不觉得羞愧,“没错,学宫的嘉奖对我意义重大。有个响亮的名头傍身,心里更踏实些。无论是在家族,还是在镜湖,我的身份和地位也会因此增高一大截……”

司冥琴真没兴趣听连城长欢解析名利场的营营苟苟,扬手制止他继续往下说。

“你得问问木流愿意什么时候跟我去铁木崖。”

连城长欢耷拉着脸,责备起司冥琴真:“这种大事怎么能让他来决定,你可别纵容他,把他给宠坏了,小孩子不能骄生惯养。”

一旁的木流听了,直接转身离开了厢房。

司冥琴真笑说:“你完了。”

“这孩子真是太任性。”

随后,连城长欢苦着脸,追了出去,“大人,您听我解释……”

那一天,连城长欢最终忍痛以两支二尺琼玉为代价收回诋毁木流的言语。得到司冥琴真的确切承诺后,连城长欢骑乘天马先行离开了荆门,连夜飞往岩下复命。

不过临走前,司冥琴真告诉连城长欢两件事。

一是木流并没有得到大老板的传承。

还有就是他在鬼市受伤昏迷跟大老板也没有什么关系。

之所以骗他,都是为了造势,让他心甘情愿见证那场不体面也不靠谱的使徒契约,日后七大家族的那些权贵追究起来,至少还有一个人背黑锅。

听完,连城长欢愣了半晌,丢了一句“绝交”,然后头也不回就飞走了。

连城长欢刚刚离去,司冥琴真归来的消息就不胫而走,但是平民百姓根本就不知道司冥琴真什么时候离开过铁木崖,所以反响很平淡。对他们来说,司冥琴真偷偷溜出来游玩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对于知道真相的那些少数人来说,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但暂时还没有人查探到司冥琴真的藏身之所。

两天后,木流辞别凌思竹等人,随司冥琴真离开摘星楼。

司冥琴真过去常常偷偷溜出铁木崖,到周边的城镇游玩,所以对这一带的路径极为熟稔,包括偏门暗道。

左右已经没有旁人,司冥琴真稍微放轻松了些,但还是不像初见时那般随意。他巧施幻术避开巡逻的卫队,带着木流从暗道离开了荆门。

从荆门到铁木崖,约有半天的脚程。

时值初秋季节,北风送爽,天朗气清,丛林换装叠色,沿途一片山光水色,风景无限好。

由于往来的人口在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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