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木流和连城长欢的注视中,司冥琴真睁开眼睛,支起身子勉强坐了起来。他手脚很不利索,一举一动都显得非常吃力。

“你行不行啊?”连城长欢看他硬撑着,干着急:“别逞强,不行的话,就老实躺着。”

“我还行,撑得住。”

司冥琴真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说:“对我们法师来说,肉身就是个累赘,可是又不能舍弃。其实我在你们刚出西宁的时候就醒了,只是这身体不听使唤。加上神识也受到重伤,直到今天才能以化身出来见你们。看现在这个模样,怕是还要两三天才能走动。”

都是憔悴不堪,三人面面相觑。

连城长欢幸灾乐祸,笑道:“最惨的还是你啊,这样我心里舒坦多了。说说吧,你在鬼市是怎么搞成这样的。”

木流也表示好奇,当时司冥琴真就在他身旁,突然就不行了。

“这个嘛……不好说。”司冥琴真有难言之瘾,犹豫不决:“天机不可泄露。”

连城长欢气不打一处来,骂骂咧咧:“去你的天机,为了你,我这次出门吃了这么多苦,差点都死在路上了,你就用这句话来糊弄我,没良心的。”

“你真想知道?”

“那还用说,要不然我回去怎么交差。”

司冥琴真稍微想了一下,勉强向连城长欢挪近一点,小声问:“你觉得教宗陛下怎么样?厉不厉害?”

“你这不是废话么?两千年来人族第一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还用得着我来评论么?”

“要是星空下突然冒出一个教宗陛下这样的强者,你怎么看?”

木流和连城长欢闻言心里都是一惊,这个问题他们从没有想过。

无数修行者将教宗陛下视为修行的终极目标,却没人想过会与他并肩,至少像连城长欢这样的就不敢想象。

连城长欢有点晕,他知道司冥琴真不会无的放矢,隐隐猜到司冥琴真的真实意思,感到难以置信,“你的意思是,你这次在鬼市受伤,是因为……”

虽然连城长欢没有把话说完,但木流也知道他想说什么。

“我们头顶的星空也是会吃人的,真相比我们所知晓的事实更残酷,生与死往往就在一念之间。我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付出了很重的代价。我现在还能活着,完是个意外。还有,你们可能感觉到了,经此一劫,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我。”

世人所知有限,很多事情不是一般人能够接触得到,这个世界的真实模样又有几人知晓?

这个世界有种力量,叫不可知、不可亵渎、不可抗拒。

就算窥探到真相,又有多少人可以像司冥琴真这样幸运地活下来?

司冥琴真隐晦地指点了冰山一角,直教人心惊肉跳。

木流和连城长欢心里触动很大,默然不语。

司冥琴真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微微一笑,莫测高深。

“别愣着了,我们开始吧。木流,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上师了。”

话音刚落下,司冥琴真指尖生出一滴泪滴似的光茧,落地开花,随之扩散开来形成光幕,将车厢团团笼罩其中,与外界彻底隔绝。

左右的法师护卫见状,自发加强戒备。

凌思竹等人尚未休息,一直守在附近等候木流,见那车厢放光,加上左右的护卫也出现了变动,不免感到很紧张,一个个面面相觑,生怕木流出现什么闪失。

但盲眼老者不为所动,兀自拔弄着琴弦。

简行之从琴音中听出老师的意思,示意姑娘们放松。

车厢里,司冥琴真闭着眼睛,抓住了木流的手腕,口中念念有辞。

那是符语,星空下最深奥的语言,只在法师之间流传,也只有法师才能解读。

木流伸长耳朵,仔细倾听,有时像流水叮呤,有时像风吹呼呼,有时像蜜蜂震翅嗡嗡作响……听得久了,心里想着什么,入耳就变幻成了与之相匹配的声音,完不知道司冥琴真真正在念的是什么。

不一会儿,耳朵也痒了起来,偏偏双手被司冥琴真紧紧抓着,不能去掏弄,实在让人难受。

先前司冥琴真施展法术都是随手拈来,也没见他念过什么符语。如今这认真的模样,让木流觉得那个契约并没有司冥琴真说的那么简单。

最终,从司冥琴真嘴里发出的声音,在木流听来像极了怨灵的诅咒低语,让他很紧张。

连城长欢在镜湖学宫修行多年,虽然还没有接触上乘领域的高深法术,但见多识广,至少知道司冥琴真正在念诵某个强大的祷言。

符阵、符咒、法师的神念以及游离于天地间的元气,是施展任何法术的必要条件,缺一不可。

符文是一种暗合天地规则之力的特殊符号,符阵便是由这些特殊符号按照一定的组合排列而成。

与之相似,符咒是由符语组合而来,需要动用神念才能读出来。

通常,炼器法师将符阵以特殊手法加持在器物之上,使之成为法器,然后以神念呤唱符咒,与元气产生共鸣,将其导入法器,从而施放出相应的法术。

随着修为境界的提升,强大的法师可以用神念模拟部分符咒和符阵,从而可以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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