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我走到那被吓得面色如纸的少女面前,稍放缓了两分声音问道:“可还能自己回家去吗?”

&ep;&ep;少女眼眶含着泪,声音细如蚊讷,“爹娘都死了,我没家了。”

&ep;&ep;我了然地点头,回头看了九阙一眼,九阙会意,立刻将钱袋子递了过来。

&ep;&ep;我打开荷包,拿了一锭金子递给她,“那便去讨生活吧。”

&ep;&ep;少女未接,我便抓了她的手,将那锭金子强塞进她的掌心,只是她并未抓紧了,反而手一松,任金锭子掉在地上,滚了一圈土。

&ep;&ep;“公子,我能不能跟着你?”少女抹了一把眼泪,用那双被泪水冲刷得愈发晶亮的眸子凝着我,“我孤身一人,就算有钱也是个死,不如就跟在公子身边,也算是有个倚仗。”

&ep;&ep;怕我不答应,少女伸手抓住了我的袖子,怯生生地说:“公子,我可以为你们浆洗衣服,我吃的也不多,不会打扰您的。”

&ep;&ep;我捻着指尖,笑着问她:“你当真想跟着本尊?”

&ep;&ep;她仰着头,认真地点了点头。

&ep;&ep;“那便跟着吧。”我在少女细瘦的脖子上抚了一把,然后将她往钦北的方向推了推,“带她去买身衣服。”

&ep;&ep;钦北抿唇轻笑,“属下明白。”

&ep;&ep;他捡起地上的金子,朝着少女招手,“走吧。”

&ep;&ep;少女乖巧地应声,跟着钦北走了。

&ep;&ep;待到他们走出去好远,我将九阙叫到近前,低声说:“跟上去,然后——”

&ep;&ep;我伸手在脖子上划了一下,作割喉状。

&ep;&ep;九阙点头,扭身追了上去。

&ep;&ep;就在我抬步欲走的时候,有两个人拦住了我的去路。

&ep;&ep;我抬眼去看,发现是方才的两个少年。

&ep;&ep;“晚辈裴邺,见过尊主。”那眉目清冷的少年躬身朝我行了一礼。

&ep;&ep;他身边的那个也学着他的模样行礼,自报家门道:“晚辈清河柯家柯成春,见过尊主。”

&ep;&ep;我轻轻点头:“不必多礼。”

&ep;&ep;二人对视一眼,那裴邺上前一步道:“方才是我等对尊主多有冒犯,还望尊主莫怪。”

&ep;&ep;我淡笑道:“一时失言倒也无妨,只是日后还是要谨言慎行些。”

&ep;&ep;见我无意刁难他们,两人皆有些惊诧。

&ep;&ep;柯成春挠了挠头,没心没肺地笑了,“传闻幻胥尊主睚眦必报,最是难相与的,如今一见才知这传言最是荒谬。”

&ep;&ep;其实也算不得是胡传。

&ep;&ep;若是旁的人嚼舌头嚼到我耳朵边上,不死也要脱层皮,只是他们二人身份显赫,若无必要,我也不想与那柯、裴二家撕破脸。

&ep;&ep;他们不曾察觉,我也乐得卖个好,自是怎么温和怎么来。

&ep;&ep;只是苦了我身侧的雪蛟,憋笑憋得脸都扭曲了。

&ep;&ep;柯成春是个实心眼的,我如何说他便如何信,倒是个好诓的。

&ep;&ep;只他身边的裴邺不显山不露水,就默然的打量着我,漂亮的眸子里藏着诸多心思,活像个狐狸。

&ep;&ep;我不太喜欢与这种心思深的人打交道,索性他们未待多时就离了茶摊,也算给了我清静。

&ep;&ep;“主子,既然要杀她,又何必救她呢?”雪蛟坐在我身边,压低了声音问。

&ep;&ep;我喝着小二新上的热茶,淡淡地说:“救她是不想看见苦命人受磋磨,杀她是因为她算计本尊,这不犯冲突。”

&ep;&ep;“算计?”雪蛟有些不解。

&ep;&ep;我挑眉,拉过他一只手,手心朝上的摆在桌上,用指甲捻着他掌心上因为常年执刀握剑而留下的硬茧。

&ep;&ep;“她瞧着不过是十五六的模样,手上的茧子跟你手上的差不多,做什么农活儿能磨出那么厚的茧子?”

&ep;&ep;雪蛟想起了我方才往那少女手中塞银子的动作,也明白了我为何疑心,“原来是这样,主子摸人手的功夫真是一绝。”

&ep;&ep;“……”

&ep;&ep;我知晓他是诚心诚意的想夸我,可实在是想不通为何都教过他许多礼数诗书了,那张嘴说出来话还是那么不中听。

&ep;&ep;我无奈地笑笑,心里盘算着等回了北凉,再找个教书先生来,把他,连同九阙钦北几个都扔去好好念回书。

&ep;&ep;九阙和钦北办事很利索,我两杯茶还未下肚,他们便已回来了。

&ep;&ep;“主子,已办妥了。”钦北道。

&ep;&ep;九阙说:“主子的猜测果然不错,那少女会武艺,不像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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