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一碗十分寻常的面,不过上头码着青菜,肉沫,鸡蛋,倒是什么都有。

&ep;&ep;大概是等得有些久了,汤汁都被吸了大半,看着干巴巴的。

&ep;&ep;衙署里的饭菜冷硬,他今日只是匆匆吃了两口,听见她叫人来,便停了筷子。

&ep;&ep;今日让她牵线,也算是忙前忙后了一番。

&ep;&ep;他抬眼看了看梁雁期待的目光,伸手接过碗,决定给她个面子。

&ep;&ep;见他接了碗,梁雁不再说话,安静在一旁等着他吃完。

&ep;&ep;他吃了几口,不经意瞥她一眼。

&ep;&ep;瞧见她满意地抱着膝盖,从披风里露出一张小脸静静瞧着他,眼睫轻合,微微发懵,那模样……就还挺乖的。

&ep;&ep;他很快又错开眼来,盯着碗里的面。

&ep;&ep;一碗面用完,马车也差不多到了郊外水边。车停下后,两人一前一后下了车。

&ep;&ep;河岸边的苇丛深深,随着冷风四下摇摆。

&ep;&ep;两人穿过苇丛,踏上那道回廊,宋随走在前面,梁雁一步步紧紧跟着。

&ep;&ep;河风掠过她的裙角,她一味低着头赶着宋随的步子,不敢往身边看。

&ep;&ep;宋随的靴子后跟被她连着踩了三脚后,他终于忍不住要发作,手往前一扬,没好气道:“梁小姐,不如你走前边?”

&ep;&ep;梁雁理直气壮地摇头:“我怕。”

&ep;&ep;“你怕什么?怕冷?”他看了看她今日的穿着,一身浅蓝色的裙袄,外头还罩了件厚重的披风,想着应当不至于,又问:“还是怕水?”

&ep;&ep;“怕水。”她抬起袖子,挡在前头,这样便看不见四周那幽幽深深的水流了。

&ep;&ep;她好似听见前面那人轻笑一声,接着又听见他慢悠悠道:“把眼睛闭上。”

&ep;&ep;梁雁照做,她以为他这是要叫她闭着眼然后拉她过去。

&ep;&ep;于是藏在袖子下的一张小脸挂上了笑意,她有些不好意思道:“宋大哥,麻烦你了。”

&ep;&ep;等了半晌,也不见有人来拉她的手。

&ep;&ep;“宋大哥?”

&ep;&ep;她缓缓放下袖子,睁开眼,那人已好端端坐在了亭台里。

&ep;&ep;见她往这边望,宋随敲了敲石桌道:“叫你闭上眼走,没叫你闭眼杵着不动。难不成还想等我来抱你?”

&ep;&ep;听了这话,梁雁垂在身侧的一双手不自觉捏紧。

&ep;&ep;她在原地顿了顿,又闭眼吸了口气,这才低头往前走,“才没有,我只是走了会儿神。”

&ep;&ep;宋随透过被风卷起的帘帐看到她气鼓鼓的脸,不免觉得有些好笑,眉眼也染上些生动的颜色,“为何怕水?”

&ep;&ep;她三两步快步走进来坐下,犹见紧张,但却别过脸去看亭子顶端绘制的彩画,并不打算理他。

&ep;&ep;竟是与他闹脾气了。

&ep;&ep;这姑娘,人不大,脾气倒是不小。

&ep;&ep;宋随也懒得去哄她,两人坐了没一会儿,范冬莲便来了。

&ep;&ep;正如宋随所言,梁雁让人简单提了一句她姐姐的事,她便如期赴约了。

&ep;&ep;她今日依旧穿着素服,头上别一朵白花,苍白的手卷起帘帐后,朝着两人略施一礼,便在就近的石凳上坐下。

&ep;&ep;“范姑娘,我是梁雁,我们昨日在宴席上见过。”

&ep;&ep;范冬莲眉眼拢着淡淡倦色,轻声应道:“梁姑娘。”

&ep;&ep;“这位是大理寺的宋随宋大人,我今日是替他邀你来的。”

&ep;&ep;“我知道,今日多谢梁姑娘牵线。”

&ep;&ep;介绍完了,他们该要谈正事了,梁雁知晓自己留在这儿大概不太合适,于是起身让他们说话,自己去外面等。

&ep;&ep;宋随看着她离开亭子,守在不远处的亭檐下,这才回过头来看向范冬莲,开门见山问道:“范姑娘,你如何认定范云岚之死并非意外?”

&ep;&ep;“宋大人,我能否先问你一个问题?”

&ep;&ep;“你问。”

&ep;&ep;“我从小跟着父亲学医,并不知晓朝中时事,父亲只说你愿意帮他,但我却想问问宋大人。

&ep;&ep;如今范家是人尽皆知的烫手山芋,你为何要接?”

&ep;&ep;宋随抬眼:“我做这件事,自然有私心。”

&ep;&ep;范冬莲亦直直望着他,问得直白:“是谢家?”

&ep;&ep;宋随一只手搭在桌沿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冰冷的石块,“可以是谢家,不全是谢家。”

&ep;&ep;范冬莲仔细捕捉着他脸上的每一寸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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