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淅淅沥沥的雨沿着千瓣万片的青瓦缓缓坠下,白蒙蒙的一片,滴得心坎凉嗖嗖的。宗征伫立在门前,久久不动,腿脚隐隐酸疼着。渐秋进来时,见着他站着不动,便道:“腿脚酸吗?”

&ep;&ep;宗征不应,只是看着门外的细雨,思绪飘得远远的,白茫茫的一片,携风带雨而来的寒意满满沁入心骨。

&ep;&ep;“走吧,他在叶竹岭,我们都要过去。”

&ep;&ep;宗征慌神地注视渐秋,心急如焚道:“他还好吗?有没有受伤?可以不可以……”不要打伤他……宗征说不出口,哽咽在喉,化为丝丝苦水。

&ep;&ep;越宗弟子与宗主早已在叶竹岭,渐秋与文岚弟子带着宗征到叶竹岭时,见到的是坐在沈云上旁边的一具泛着红血的尸体。灵剑明心剑刺在胸膛,晏伯玉靠在沈云上的坟墓。酒壶胡乱地倾倒在晏伯玉面前。

&ep;&ep;没有丹心蛊,平静而安逸,仿佛沉入湖底的沉睡。

&ep;&ep;宗征呆呆地注视着那穿着月白锦衣的男人,仿佛见着那年杨絮下学着猫叫的少年,干净无瑕,明洁如玉。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说,却堵在心上。

&ep;&ep;雨,好似杨絮般轻轻柔柔,只是少年不再痒。

&ep;&ep;他好想走过去抱抱他,抱抱那个在尘世中苦苦挣扎的少年。人间风月那么好,没有一丝丝送给他,他只有沾烟带雨。

&ep;&ep;所有的苦痛,都随着这场细雨缓缓地冲走,带走那个清澈微笑的少年,带走那只盘踞在他心尖的小猫,带走那个在尘埃里滚爬的男人。

&ep;&ep;他的心很疼,那年跪伏木棍下,那年尝钻心蛊,都没有这一次疼。他说过只要你想做的,我都帮你。可是他什么都帮不了,甚至不懂他的苦痛。

&ep;&ep;越宗门宗主越弼儒铿然道:“容晚,有劳你归魂问。”

&ep;&ep;宗征发了疯地冲向徐凝,泪水纷纷落下,哀求道:“扶明先生,我求求你,不要,不要……不要对他归魂问,让他这么走……他……他是不该,不该做……不要再追究他的过去……我求求你……”

&ep;&ep;越弼儒道:“子同,让开,死去的人需要知道真相。”

&ep;&ep;渐秋拎起苦苦挣扎的宗征,喝道:“宗征,宗子同,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不用丹心蛊?”

&ep;&ep;宗征愣愣地伫立在原地,身子软得使不上力。为什么不用?可是不可以,那些不堪的事怎么能让人知道……宗征无能为力地看着徐凝手中的千万符文重重叠叠地落在晏伯玉的身上。

&ep;&ep;晏粦在院子挥舞剑气,身上的青光柔柔泛起,少年身姿仿佛一只惊燕飞快地落下,干净利落。他飞奔到母亲越东雨身边,撒娇讨好道:“阿娘,刚刚我耍的那套剑法好不好?”

&ep;&ep;越东雨怔怔然地注视天边,又看看晏粦,眼泪簌簌落下道:“阿粦,别再耍这剑法,阿娘就会想到阿粲……不知道他在外面怎样了?他当时才六岁……就被人偷走……我还找不到他……”

&ep;&ep;晏粦早已经习惯母亲突如其来的悲伤,叹了口气,摸摸阿娘的头,安慰道:“阿娘别哭,我以后就去越宗,学追踪术,学得最好,去找哥哥,阿娘别哭。”

&ep;&ep;“阿粦,阿娘送你去从阳叔叔住一段时间,我跟你阿爹要去找找阿粲,再这样下去,阿娘真的难受要死了。”

&ep;&ep;“阿娘,我跟你们一块去。”

&ep;&ep;“不行,阿娘觉得这一次定能找到你哥哥。记得三餐正时,天凉加衣,不可强逞,跟叔叔家的小孩好好相处。”

&ep;&ep;“孩儿知晓,阿娘,找到哥哥的话一定要立马告诉我。”

&ep;&ep;晏粦始终知晓,哥哥是爹娘心中的一道伤口,这么多年却愈发难熬艰苦。他听话地收拾东西,不让阿娘担心,懂事地做好每一件小事。

&ep;&ep;赵家叔叔的小孩跟他差不多大,在赵府住得那段时间格外烦躁。柳絮飘得他痒痒的,看了大夫,大夫开了药,说得话与那日学猫叫的小孩差不多。

&ep;&ep;只是那软绵绵的猫叫声,好生可爱。

&ep;&ep;他一想起那瘦瘦小小的小孩,忍不住嘴角上扬,想摸摸那松软的头发。

&ep;&ep;赵获端着药水进来,看着正要偷偷笑的晏粦,迷惑道:“发呆呢?笑什么?喝药吧。”

&ep;&ep;晏粦起身接过赵获的药,笑道:“大哥,怎么还要你亲自端碗过来?”

&ep;&ep;“本来想麻烦你带我去羊子跳沟采采草药的,你还是好好歇息吧。”

&ep;&ep;“哥哥每天都去羊子跳沟,怎么不累?”

&ep;&ep;“春天来了,城外还有好多人饱受疟疾毒病,我想帮帮他们。”

&ep;&ep;晏粦一听,立马把药一饮而尽,拿出干净的布帕遮盖在脸上,笑道:“走走走,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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