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外面噼里啪啦,震耳欲聋的鞭炮声此起彼伏,盖住她痛苦的哀嚎声,无人知晓方才发生何事。她兀自睁大那双烁烁的眼睛,急促地喘气着,愕然地注视着这间古色古香的房间,像极了人间女子闺房。袅袅升腾的熏香,典雅古朴的卧椅,上面铺的一层绮丽精致的毛毡,还有闺房大多是殷红,海棠红。

&ep;&ep;恍兮惚兮,渐秋望着自己的胸口,仿佛有一把匕首狠狠地插在自己的胸膛。她想使劲地把匕首从胸膛拔除,虚汗淋淋,但是怎么也抓不到那匕首。渐秋痛苦地哀嚎着,体内汩汩鲜血杂乱无章地奔腾着,疼得撕心裂肺,疼入骨髓。

&ep;&ep;她疼到产生幻影了。

&ep;&ep;渐秋不知道自己晕倒多长时日,总觉得自己重生在凡间是一场梦。要不是身体痛到无法呼吸,她真以为自己是做梦。休息良久,渐秋不断运行体内得乾元之气后才茫然地站起来,意外发现发现身体完好无损。之前自己被那女妖怪插了一刀,如今完好无损,想必因为有两三天了。

&ep;&ep;命神,你竟然因为当年的赌注让我活下来!

&ep;&ep;渐秋四下打量着周围的一切,最后定格在梳妆台上的镜奁。透过模糊的菱花铜镜,她诧异地注视着眼前这张陌生的面容。“这幅媚狐样,还真惹人喜爱。既然你被人杀死了,身体就借我用用吧。”她近身细细打量自己这样妖媚脸,捏了个遍,以为是做梦。

&ep;&ep;渐秋把柜子里的东西都瞧了遍,发现一个暗格处竟装有各种金银珠宝与钱票。从小到大,家中就她最调皮,有恃无恐,整个绾灵山都能被她掀翻。如今在人间,自然得有点银白保生。

&ep;&ep;只是没想到这女子还挺有钱的,多谢了。

&ep;&ep;渐秋一口咬破自己的手指,汩汩流淌而出的血液还是绾灵族的仙血。活死人,生白骨。渐秋长叹一口气,回想她从小敬爱的父亲大人,族长大人为了讨好天界昊帝,不惜将族人送上死路,杀光族人去豢养天界神官。

&ep;&ep;渐秋鼻头顿时酸楚着,惘然若失地瘫在床上,莫名其妙地,眼泪止不住地流,心想着:“靠,命神,你真能折腾我。”

&ep;&ep;这是她头一回感觉到眼泪的苦涩,还有体会到人世间的肚子饥饿。

&ep;&ep;七百年前,她一气之下,让自己灰飞烟灭。那种看着自己血液一点一点流逝的绝望,痛苦,抑郁仿佛一层层阴影笼罩在她身上,没有希望,有的是血液滴落声与自己相伴。二哥为了救她,死得很惨,她不敢去回想。

&ep;&ep;猛然间房间门被一脚踢开,排闼直入的是一个四五十的老妇人,身后跟着四五个十多岁的丫鬟。渐秋立马擦干了眼泪,站起来不知所措地扫视了一圈。

&ep;&ep;看来人架势,是要干架。

&ep;&ep;为首的老妇人张嬷嬷穿着上好的绸面,白了渐秋一眼,吊着嗓子,蔑视地说道:“今儿个大公子中了状元,你便不能靠近他,晦气。夫人命令我把你送出白府,找了个好人家给你,真是便宜了你。”

&ep;&ep;渐秋暗自忖度:“看来还不知花翠茵死了?是送,不是赶,还找个好人家……那就好,一切都好说。”她试探地说道:“所以,你当我是丫鬟?”

&ep;&ep;“瞧翠茵姑娘说的,您可是老祖宗故人的孙女,这不给你找个好人嫁,也不枉花家与白家交好,城东的陈屠户早就看上您了,下个月就给您下聘礼,现在请您回花家旧宅,您就等嫁人了。”话罢身后的几个女孩暗暗笑出了声。人人都知道这陈屠户粗鲁野蛮,上头还有个嚼舌根的娘,翠茵姑娘嫁过去后辈子等同于完了。

&ep;&ep;她心想原来是逼婚?人世间就是麻烦,自由婚配不行吗?想她绾灵族自由自在,哪里有这等繁文缛节。可绾灵山再好,也毁于一旦了。

&ep;&ep;渐秋底气硬了些许,硬气道:“老祖宗在哪里?我要见她!”说着她要冲出去,几个女孩子形成一道肉墙,团团围住她。

&ep;&ep;“公子哥儿再过□□天可要迎娶秦家千金,您可就死了这条心,安心嫁人。夫人说了你要是不去,就把你打晕捆起来。姑娘,您是要自己走呢还是绑起来呢?”

&ep;&ep;原来如此,怕她勾搭府上公子,这是要赶出府,还随便被嫁了,这身体主人也太憋屈了,被人偷偷捅了一刀死在外面,回来了还要被迫出嫁。“行,我自己走还不行。收拾衣服,可以不?”她冷声道,心里叨念着暗格处的钱财,这世间没钱无路走,她从来就不是什么圣人,拿点自己的东西可不算偷。花翠茵,你要是有能耐就活过来,活不过来,我就替你分担,不用客气。

&ep;&ep;“姑娘衣物可不用带。”

&ep;&ep;“我家人留的东西难道我不能带走?既然要嫁人,我自然要留着当嫁妆……”

&ep;&ep;“行吧,钱财不能带,姑娘快些……老身可没有那么多耐心,快点。”张嬷嬷不耐烦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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