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锁链扯得咔咔响,在横杆上刮出刺耳的声音。

&ep;&ep;大约五分钟后,宋泱卸了力,手指微曲,整个人软下去,只重重喘息着。

&ep;&ep;冬宁并不想让他沉溺太久,一点点收回了精神力。他不满地哼了两声,呼吸渐渐平稳,最后呆滞地盯着屋顶,不知在想些什么。

&ep;&ep;得不到时撕心裂肺,得到的一瞬间恍如登临极乐,回味起来却又不过如此,反复循环。

&ep;&ep;这就是瘾症。

&ep;&ep;冬宁抹过他额上,又替他抚去眼角的汗水,轻声问道:“爽吗?”

&ep;&ep;“……嗯。”

&ep;&ep;沙哑得不像话。

&ep;&ep;冬宁撑起身来,掏出钥匙给他解了锁,又伸手拿过床头柜上的玻璃杯,拍拍他的脸:“起来喝点水,润润嗓子。”

&ep;&ep;他强撑着坐起来。因为冬宁还坐在他身上,起身时伸手去揽她的腰,以免她后倒下去。

&ep;&ep;宋泱接过水杯,先抿了一点,才小口喝起来。

&ep;&ep;杯子很快见了底。

&ep;&ep;“还要吗?”冬宁从他手中接过空杯子。

&ep;&ep;他摇摇头,伸手环住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喉中干涩道:“我是不是……很糟糕?”

&ep;&ep;冬宁任他抱住,也没挣扎,“是挺糟。”

&ep;&ep;听见这话,宋泱胸中更是苦涩。

&ep;&ep;冬宁的手法极为老练,她知道如何做才能给他最大限度的刺激,同时又不伤到他的精神海。

&ep;&ep;像医生,更像……像那种向导。

&ep;&ep;先前操纵他的那种向导。

&ep;&ep;但技术又高超太多。

&ep;&ep;以至于他清醒后本应该恐慌的、本应该悔恨的、本应该厌恶自己的,现在却如此甘之若饴地沉溺其中了,甚至期盼下一次发作早点到来。

&ep;&ep;“但不会比我当初更糟糕了。”

&ep;&ep;他又听见怀里的人说。

&ep;&ep;“你清醒的时间足够长,忍耐力也比我强,干预的机会更多,还有人在帮你,不会像我当初那样辛苦。”冬宁回抱他,“所以别再嗑药了。”

&ep;&ep;“嗯。”

&ep;&ep;“饿吗?快下午两点了。”

&ep;&ep;“有点。”

&ep;&ep;“我带了便当,你稍微等一下,我去加热。”

&ep;&ep;“好。”

&ep;&ep;冬宁拎起箱子出去了。

&ep;&ep;她到回到一楼的办公室,走到角落打开微波炉,放入便当,设好加热时间,坐在一边等候。

&ep;&ep;脑子里却想着宋泱。

&ep;&ep;如她所料,宋泱的戒断反应十分严重,从崩溃到恶心再到间歇窒息,过渡太快,意外猝死的可能较大。可见短期内,精神刺激的频率必然难以降下来,因此冬宁必须尽快开始采取应对措施,她不可能一直当他的安慰剂。

&ep;&ep;短信提示音响起,冬宁低头一看,是快递到了。

&ep;&ep;抱着快递箱回来时,微波炉正好发出“叮”的一声,她拆开快递,从里面取出一样样奇形怪状的东西,根据材质不同,有的用开水烫几道,有的则用医用酒精仔细擦拭,最后用干净的毛巾包裹着塞进了箱子里。

&ep;&ep;她将便当也放进去,拎着箱子回到楼上。

&ep;&ep;她看见宋泱已经系上了衬衣扣,没说什么,将便当摆出来。

&ep;&ep;吃完后,冬宁收拾着残局,突然抬头提醒道:“饭后不宜运动,你休息两个小时,记得做好心理准备。”

&ep;&ep;宋泱眼皮一跳,意识到她要来讨要服务的对价了。

&ep;&ep;冬宁也没有解释的意思,拎着箱子进了洗手间,宋泱只见她进进出出,不知在忙些什么,心中的不安感更强了。

&ep;&ep;直到两小时后,冬宁站在洗手间门口,朝他勾了勾手指。

&ep;&ep;他硬着头皮走过去,光脚踩上冰凉的地砖,被要求站在洗手台前。

&ep;&ep;不知道为什么,洗手台格外宽敞,像个光滑的石制小床,几乎能让人整个躺在上面。

&ep;&ep;墙上的那面镜子也很大,冬宁站在他身后,能够清楚地看见他的神情。他看起来有些紧张,视线躲闪,不肯直视镜中的她,喉结不时滑动两下,在暖白的灯光下形成一道阴影。

&ep;&ep;有点诱人。

&ep;&ep;冬宁收回视线,在箱子里挑挑拣拣,最后取出一个软皮项圈,给宋泱戴上,又解开他脚踝上那一根长长的锁链,转而挂在了项圈上。

&ep;&ep;宋泱垂下眼,不敢看镜中自己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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