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一只栩栩如生的灵蝶便这般落在了他的掌心。

&ep;&ep;触须轻颤,蝶翼随着呼吸的节奏翻飞,竟是丝毫看不出这是银光凝聚的死物。

&ep;&ep;他的笑意深了些,格外温和,手中却分外利落无情,霎时一把捏碎了翻飞的灵蝶,看着灵光从指缝中四散溢出,就像是骤然吹开的蒲公英,飘飘悠悠地汇入星河深处。

&ep;&ep;美好的东西,真是很脆弱。

&ep;&ep;剑尊微微感叹。

&ep;&ep;你还在等什么呢?太阳都要落山了!身后传来招呼的声音,喻见寒轻勾唇。

&ep;&ep;来了。他轻声道,语调极其温和,就像是情人间的呢喃,却不禁让人感到一丝寒意蔓上脊背。

&ep;&ep;马上,就来了。

&ep;&ep;谢迟抱着满满当当的匣子走在下山的路上,他心情颇好,笑意挂在眉梢眼角,却丝毫不曾察觉

&ep;&ep;在他们离去后,鸣梁山上的花雨终于停歇,漫天的星子再度沉眠在花叶之下,一切仿佛又恢复了往日的静谧。但又有些不一样了。

&ep;&ep;苍穹万里无云,但在极艳的繁花之下,却无端落下了一片阴影。

&ep;&ep;像是打翻砚台后晕开的淡墨,它大片地潜伏渗透过来,在攻占了所有领地后,探出丝丝缕缕的黑气,亲昵地缠绕着,蔓延上了花茎。

&ep;&ep;红与黑相互交错,像是伴侣间的耳语厮磨,可下一刻,亲密的人便捅出无情的利刃。

&ep;&ep;黑气径直勒紧了茎叶,像是一只无情的铁臂,毫不留情地扼杀了它全部的生机。

&ep;&ep;只一瞬,绚烂的繁花失去了色彩,娇艳的美人霎时变得枯萎干皱。

&ep;&ep;鸣梁山巅如烈焰般灼目的苍澜花海,顷刻间褪成泛黄的枯枝,在山风撕扯中化为尘埃怒绽百年的苍澜,终于完成了它的使命。

&ep;&ep;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阴影餍足地悄然离去,正如它来时一样,无知无觉、无影无踪,徒留身后再无生机的一片狼藉。

&ep;&ep;这般的大动静,除了不晓世事的谢迟外,隔日就传遍了修真界的大街小巷。只见茶馆客栈里,所有人都在窃窃私语,低声八卦着。

&ep;&ep;你可知道鸣梁山上的苍澜花,一夜之间尽数枯萎。青袍道修用食指点了点桌面,认真地与身旁人互通讯息。

&ep;&ep;那人却愕然睁大眼睛:鸣梁山?那不是喻剑尊的地方吗!那位可最厌恶别人踏足他的地界了,自从两百多年前,他划定鸣梁为界后,谁都不敢轻易去窥探你不要命了?

&ep;&ep;青袍道人觑他一眼,满脸写着无语:至于吗?喻剑尊都入东妄海多久了,你还那么怕他这么跟你说吧,传闻喻剑尊去东妄,除了自己的佩剑以外,他什么都没带堂堂九州剑尊,得留下多少好东西啊!

&ep;&ep;他呷了口茶,继续给面前的木头开窍:俗话说得好,人走茶凉。之前那位在,自然没人敢打他的主意,可如今,他的地方,可都被里里外外地监视住了。

&ep;&ep;鸣梁山呢,大家虽然都不敢进,但却御剑假装路过了多次,一眼就能俯瞰到底,确实没法藏东西。除了喻剑尊种的那一大片的苍澜花以外,就没什么特别的,所以也就无人在意了。

&ep;&ep;那人又不解了:既然无人在意,那为何异象那么快就被发现了呢?

&ep;&ep;青袍道人一噎,却不知他是真傻还是假傻:虽说是无人关注,但闲暇之余,还是有人会偶尔看一眼的嘛。

&ep;&ep;他略显尴尬,竭力把跑偏的话题拉回:这不是重点

&ep;&ep;重点是,物随其主。这满山的苍澜花一夜枯萎,是否意味着喻剑尊,已经在东妄海青袍道人却是喟叹一声,竟是不忍再说。

&ep;&ep;鸣梁山的苍澜尽数凋谢,怕是象征着那人已遭不测。

&ep;&ep;九州剑尊喻见寒,在心魔渊异动后,决然入东妄海,以身燃灯。如此大义,让人如何能不敬,不尊?

&ep;&ep;话音落下,对面那人也沉默下来。

&ep;&ep;片刻后,他说出了自己听到的流言:难怪,我听闻几宗联合起来,想要去探紫训山

&ep;&ep;紫训山?这次轮到青袍道人骇然惊道,他有些失态,那可是绝不可入的禁地啊!

&ep;&ep;某些往事骤然浮现,竟是让他在正午骄阳时分,生生打了个寒颤。

&ep;&ep;没错,就因为喻剑尊将紫训山藏得太好了,所以他们应该认定其中有什么宝物。那人攥紧了茶杯,咬牙怒道,一群卑鄙小人,若是剑尊还在,必叫他们有去无回!

&ep;&ep;有去无回。

&ep;&ep;是、是啊青袍道人干巴巴地附和,他低垂着脸,假装嘬着茶,却是掩下了自己苍白的面色。

&ep;&ep;若是喻剑尊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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