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那曾经绝美的眼眸半阖半开,沾染上了点点殷红,气息夹杂着鲜血断断续续,每一次呼吸都躲不开骨骼支离的痛。

&ep;&ep;他的思绪还在涌动着,汪峦想若是沉笙知道他会这般跌下来的话,刚刚必不舍得将自己从怀中推开。

&ep;&ep;也许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吧

&ep;&ep;就在这时,汪峦突然感觉到,一股粗鲁的力道,钳制着他的肩膀,将他硬生生地从蛇尾之下,拉扯了出来。

&ep;&ep;他勉励抬抬眼眸,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分辨出,拖拽他的竟是那个黑袍人。

&ep;&ep;汪峦并不认为对方会有什么好心,但眼下他确实已无力反抗,索性听之任之。

&ep;&ep;就这样,他不知在地上拖拉走了多远后,才被那黑袍人仿佛丢一块破布似的,丢到角落中。

&ep;&ep;这时,汪峦的意识也逐渐恢复了些,尽管全身无一处不痛,但他还是艰难地支撑着,想要坐起来。可惜任凭他怎么挣扎,腰背之下却始终毫无力气,最终也只能又摔回地面。

&ep;&ep;我劝你还是别再白费力气了。黑袍人的声音从稍高处传来,汪峦费力地抬头望去,却见她好似站在一方小石台上,居高临下地欣赏着什么。

&ep;&ep;你的脊骨已经断了,便是能从这里活着出去,下半辈子也只能是个瘫子废人了。

&ep;&ep;苍老而又刺耳的声音,在汪峦的耳边响起,但他却只是神情麻木地,再次试着用手臂支撑起上半身子:你把他弄到哪去了

&ep;&ep;他?祁沉笙?黑袍人当然不会回答,她反而继续奚落刺激着汪峦:你还是想想自己以后的日子吧,你瘫在床上什么都做不得,甚至翻身都要旁人伺候祁沉笙起初大约还是愿意照顾你的,可等到你遍身生疮、形容枯槁,他又还能忍得了你多久呢?

&ep;&ep;汪峦闭上了双眼,仿佛这般便能将黑袍人所说的话,尽然隔绝于耳。他知道询问无用,也不再开口,只是忍着脊背的疼痛,直到双手的指尖也蹭得血肉模糊,才终于半抬起身子,得以看清自己所处的。

&ep;&ep;这与斯戈尔教堂的地下室结构十分相似,应当是用砖砌成的地窖,明明没有任何的灯盏,却并非沉浸于彻底的黑暗中。

&ep;&ep;黑袍人丝毫不在意汪峦的动作,反而走近几步,用那苍苍哑哑的声音接着说道:

&ep;&ep;他也许会留几个下人看着你,然后终于解脱般,从你的身旁逃离。

&ep;&ep;用不了多久,他便会另结新欢,将曾经的许诺誓言原封不动地拿去讨别人的笑脸,而你--却只能躺在床上等死

&ep;&ep;汪峦的手臂承受不住有些颤抖,但他还是很快注意到,就在黑袍人所俯视的地面上,聚拢着三堆星星点点的光亮,每一堆之间相距并不远,像是刻意摆在那个位置的。

&ep;&ep;而透过那些星点的光芒,汪峦勉强能够看清,四周似乎还摆布着好些东西,若非要说像什么的话,大约便是话本小说里那些玄之又玄的阵法。

&ep;&ep;黑袍人在这里布了一个阵?她想要做什么,与祁沉笙的消失有关吗?

&ep;&ep;这就是背叛!

&ep;&ep;所有的情爱,行至最后,都逃不过的背叛!

&ep;&ep;黑袍人的声音还在地下室中回荡,而汪峦却已咬紧了唇,淋淋的血从他的口中呛咳而出,但他用残破的手扣住地面,拖动着毫无知觉的身子,向前爬去。

&ep;&ep;他能听得出来,其实黑袍人并不在乎他如何,只是单纯地用那些刻薄的话语,发泄着心中因背叛而生的怨气。

&ep;&ep;但他却不能坐以待毙,冥冥之中的直觉告诉他,那三堆聚拢的光芒非常重要,很有可能关乎黑袍人为何会反复选中祁沉笙。

&ep;&ep;所以,他一定,一定要去看清楚,那究竟是什么。

&ep;&ep;汪峦一次又一次的,死死地扣住地面,狼狈地挪动着身体,向着离他最近的那点光芒爬去。

&ep;&ep;黑袍人似乎明白了他想要做什么,可仍是并不在意,反而发出轻蔑的笑声。

&ep;&ep;胸口与腰背断骨处的疼痛仿佛都麻木了,可汪峦的动作却越来越吃力,他甚至已无法再伸出双臂,残损的手指也扣不紧那凹凸的地面,鲜血在他的身后蔓延成行,每向前一寸,都在消耗着他的生命。

&ep;&ep;黑袍人也不再说话,只是站在一旁,目光未曾从汪峦的身上离开。

&ep;&ep;终于,汪峦模糊的视线中,感觉到了光芒的临近,他断续地喘||息着,积蓄起力气,缓缓地触碰了上去。

&ep;&ep;霎时间许多事,曾经明白的不明白的,都一一在他的脑海中纷乱地炸开。汪峦已无法再撑起身子,只能拼命地抬起脖颈,忍着浑身去而复返的剧痛,尽可能地望向这三堆聚拢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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