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这个“其他人”……指的究竟是段琛还是,沈明旸?崔粲然不知道。她只觉得眉心下意识地一跳,甚至连想都没想就对崔榭玉问道,“六哥,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五哥什么时候找到你的?西陉关一役之后那么久,都没有见到他人,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一直不肯让其他人知道?”

&ep;&ep;沉默良久,崔榭玉方才叹了一口气,说道,“也罢,告诉你也无妨。”他看向崔粲然,眼中沉沉一片,好像一块石头朝她压过来,直将她压得喘不过气来,“你当初自尽的真相,我们都知道了。”

&ep;&ep;真相?她下意识地松开抓住崔榭玉手臂的手,垂下了眼睛。果然,六哥也认为她太任性了吗?

&ep;&ep;“你实在是……你实在是太不知轻重了。”像是忍了许久,崔榭玉终于忍不住了才对她这么说,“你自己一死了之,可曾想过我该怎么办?我是你的亲哥哥,哪怕你后来地位再高,我们之间的血缘关系是永远不会变的。况且还是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连知会一声都不曾,自己就莽莽撞撞地选择了跟人硬碰硬。这对你非但没有半点儿好处,反而会亲痛仇快。”他越说越激愤,可是在看到崔粲然低下的头时,又突然住了嘴。那样的事情,最痛苦的人恐怕就是她了吧。乍然听见这样的事情时,他自己尚且控制不住跑到宫里把沈明旸打了一顿,何况是深爱他的崔粲然呢?

&ep;&ep;崔榭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算了,都过去这么久了,我也不说你了。”他转过身朝外面走去,“跟我一起去看五哥吧,他见到你,一定会很高兴的。”

&ep;&ep;崔粲然在他背后却没有动,而是看着他的背影问道,“六哥,西陉关一役的真相,你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ep;&ep;崔榭玉停住脚步,却没有回头,声音虽轻,但听在崔粲然耳中,却仿佛炸雷一样,“是五哥。他来找我时告诉我的。”

&ep;&ep;“当时他就觉得不对劲儿,但因为战事紧急,敌我力量悬殊又太大,所以才没能将消息传递出来。我本来以为你死是因为和梅雪莹争风吃醋,但又觉得不对,你再怎么争风吃醋都不可能杀了文清和,后来想查,却什么都查不到。如果只是简单的争风吃醋,为什么宫里到处讳莫如深?再联系文清和的行事作风和他跟沈明旸的关系来看,多多少少就都猜出来了。”崔榭玉顿了顿,有些怜悯地说道,“你这些年,倒是吃了不少的苦。”

&ep;&ep;崔粲然摇了摇头,她吃的苦算什么?再多的苦都没有崔五和崔六。在原地呆立了半晌,她又才问道,“那五哥,他是怎么逃出来的?”

&ep;&ep;崔榭玉惨然一笑,说道,“是三哥。他们两人当时都受了重伤,三哥的伤重一些,他把老五藏在了自己身体底下,所以老五才逃脱一劫。”崔榭玉沉默半晌,方才说道,“他受了重伤,动弹不得,又没有吃的,后来……后来还是割了三哥的肉……”

&ep;&ep;崔榭玉说不下去了。那是他的亲哥哥,他一母同胞的兄弟。崔家老三既不像崔五那样惊采绝艳,又不像崔六那样个性鲜明,更加不像老大一般自小便被寄予厚望。他夹在兄弟妹妹中间,比起崔家其他孩子,各方面都显得比较平庸,然而就是这样的三哥,却是他们兄妹当中性格最敦厚的那一个。他从来不会抢走兄弟妹妹的风头,却总能带他们最温暖的气息。他不像大哥二哥那样总是摆出一副长辈那样来教训弟妹,但他们几个被罚的时候,他却总能第一个站出来维护他们……

&ep;&ep;可是这样的三哥,他,再也不在了……

&ep;&ep;他期望的马革裹尸没有得到,甚至,他连尸体都没能保全……

&ep;&ep;身后传来小兽般的呜咽声,崔榭玉转过头一看,崔粲然正蹲在地上,将脸埋进腿里,低声地啜泣着,间隙间还能听见她断断续续的声音,“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是我的错……”他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本想安慰她,可是想了许久,却什么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过了良久,崔粲然终于把心情收拾好了,这才站起身来,跟崔榭玉说道,“走吧,我是要去看看五哥。”

&ep;&ep;以前的那些事情,总归不能就这么当成往事让它们烟消云散了。她一直不愿意去想,可如今却是由不得她不去面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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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崔榭玉将她带到了威武侯府的密室里,他们进去的时候,那里早就坐了一个人了。密室里只点了一盏灯,灯光昏黄,并不明亮,但并不妨碍崔粲然看清那个人的脸。

&ep;&ep;他瘦了许多,哪怕是在灯光下看上去也格外的苍白,曾经郞艳独绝的崔家五郎,如今却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再也不见往日的风姿。

&ep;&ep;崔粲然觉得心酸,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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