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她正在唉声叹气间,甘露殿的正门被人猛地推开了。那个宫学先生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朝来人行了个礼,说道,“陛下。”

&ep;&ep;那个宫学先生站起来时崔粲然就回过了头,见到来人是沈明旸,她赶紧站起身来垂手站在一边,低声喊了一声,“陛下。”吃一堑长一智,她可不想被沈明旸说,抄了这么久的书还是没有长进。她现在手腕可痛着呢。

&ep;&ep;沈明旸点了点头,算是应了他们两个的礼。

&ep;&ep;此刻殿外已经下起了大雪。殿内却还烧着地龙,之前关着门并没有什么感觉,可眼下大门被推开,外面寒风卷雪,呼号而过,崔粲然觉得整个人仿佛都要被大风裹挟而去,寒风灌进胸口,她才觉得分外的冷。

&ep;&ep;沈明旸朝那个宫学先生说道,“你先回去吧,朕派了小泉子给你准备了步辇和马车。明日记得进宫来。”

&ep;&ep;那个宫学先生朝沈明旸行了一个礼,才快步离开了。

&ep;&ep;沈明旸越过崔粲然,径自走到上首的位子上坐下,也不叫她坐,直接问道,“你学得怎么样了?”

&ep;&ep;崔粲然闻言,连忙将自己抄的那些奉到沈明旸面前,意思是让他好好看看,这就是她今天晚上奋战了一晚上的成果。

&ep;&ep;沈明旸轻轻地瞟了一眼她抄的书,连接也没接,直接说道,“朕问你学得怎么样,你却拿了你抄的书来,你这是在糊弄朕?”

&ep;&ep;崔粲然看着他,她就不知道这沈明旸是怎么回事,这良辰美景他不去陪他的皇后娘娘跑来找段琛干什么啊?难道跑来考校段琛的学业比他去陪梅若华还要重要吗?

&ep;&ep;不过想是这么想,但她是不会说出来的,她可不想再被留在这甘露殿里抄书了。崔粲然连忙站直了身子对沈明旸说道,“今天晚上先生的确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叫臣抄书。臣原本还不懂,但后来想到读书百遍其义自见,又有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这样的说法,臣就想着抄书也许也能让臣懂得一些之前不能明白的道理。”

&ep;&ep;沈明旸眼皮子都没有抬,“哦?那你现在又明白了什么道理呢?”

&ep;&ep;她现在明白了一件事情:当一个人看你不顺眼的时候无论你做什么说什么他都能从里面找出问题来。鸡蛋里面挑骨头,神经病,也不嫌累!

&ep;&ep;崔粲然学着段琛往日里的模样,朝沈明旸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说道,“臣觉得,儒家讲‘世界大同’,眼下虽然不能称已成大同世界,然陛下治理有方,想来离大同已不远矣。”管他的呢,反正当皇帝的都喜欢别人这么夸他,她这在这边一通乱夸,想来沈明旸看在自己夸了他的份上不会如何为难她。“正是因为大同艰难,未来任重道远,臣和臣的哥哥会更加忠于陛下,愿意为陛下的大同盛世效犬马之劳。”言罢,她还装出一副激动的样子,跪了下来。

&ep;&ep;你看我都已经跟你表忠心表到这份上了,赶快叫我起来赶快叫我回去吧。要不然你把大门关上也行啊。劳资现在好冷啊。

&ep;&ep;可是崔粲然此刻心中的咆哮,沈明旸听不见。他垂着眼睛看着崔粲然在那里做唱俱佳,突然觉得,他之前怎么就没有发现这个小白脸儿这张嘴这么会说呢?阿七必定就是被他这张嘴给迷惑了,哼。

&ep;&ep;心中醋海翻腾的皇帝陛下此刻看着自己的情敌非常不爽,他挑了挑眉,冷笑了一声,说道,“世子这张嘴,可真是灵巧啊。不知道在你哥哥面前,是不是也是一样灵巧。”见那个小白脸儿脸上一白,沈明旸心里就一下子高兴起来。他看着崔粲然又说道,“这样的话段珙尚且没有跟朕讲过,世子又是如何能够代表你哥哥呢?还是你们两兄弟已经有过交流了?那夜世子下水之后,国主好像只派人过来瞧过一次吧?连他本人都没有来。不知道两位又是何时达成了一致?还是说,朕这皇宫的防范已经松到了段国主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步?”

&ep;&ep;沈明旸的问题像重重大山朝着崔粲然不断地压下来。他问一个,崔粲然就在心里骂他一句。这要什么样的脑回路才能联想到他刚才说的那些啊?她只是想表个忠心,好不抄书了,怎么就那么难啊?

&ep;&ep;崔粲然强忍住心中的咆哮,对沈明旸说道,“陛下,臣跟臣的哥哥的确只在宴席上见过那一面。刚才的话并非臣信口胡说,只是臣觉得,哥哥必定和臣有一样的心思——”

&ep;&ep;“那要是没有呢?”沈明旸面无表情地看着崔粲然。

&ep;&ep;崔粲然抬起头来,微微愕然地看着他。她现在总算明白过来了,为什么她会觉得沈明旸整个晚上都不对劲儿。当然不对劲儿了。整个晚上铺垫了这么久,原来就在这里等着她呢——不,是等着段琛。

&ep;&ep;花了这么大的心力来下这个套,沈明旸还——真是闲得慌。

&ep;&ep;不过人家是皇帝啊,台阶又都被他递到了这里,这么好的机会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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