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这人一看就是自负,燕云歌懒得再说。

&ep;&ep;白容见她突然沉默,不由哼了声,甩袖离开。

&ep;&ep;夜帷拉开,晚风拂过,吹得墙外树木飒飒作响。

&ep;&ep;窗外十分吵闹,那伙人就地生起了火,坐在院子里烤着打来的野味,吃着干粮,饮酒说笑。他们中间不见白容身影,看来是休息去了。

&ep;&ep;眼见他们不再注意这里,赵灵探头探脑地从暗中走出。

&ep;&ep;“老大,现在怎么办?”

&ep;&ep;“不怎么办,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过一晚,我们天亮就走。”

&ep;&ep;“也只能是这样了……不过这白公子长得可真好看。”赵灵眼一转,笑得暧昧兮兮。

&ep;&ep;燕云歌警告地瞥了她一眼,“你命不想要了就只管去招惹看看。”

&ep;&ep;赵灵平常是贪生怕死之辈,但那个白容实在好看的紧,那说话得理不饶人的劲更是对她脾气,她本就是为了白容去的岩城,上次没给他留下好印象,她一直引以为憾。如今有机会重续前缘,拼了命不要她也想去看看。

&ep;&ep;燕云歌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进去,不得不再提醒,“我们明天一早就走,你千万不要节外生枝。白容睚眦必报,你根本不是他对手。”

&ep;&ep;赵灵拼命点点头,一副受教的样子。

&ep;&ep;燕云歌便也不再管她,赵灵突然“嘘”一声,指指窗外,两道轻微的讨论的声音从外头隐隐传了进来。

&ep;&ep;“大齐哥,你说的那个南月先生是何人啊?架子那么大,敢让我们爷亲自来请。”

&ep;&ep;被唤大齐的男人,咕噜咕噜几口酒下肚,也是不满道:“我知道的不多,听爷身边的苏芳说对方是个书院的夫子——爷,您怎么出来了!”

&ep;&ep;壮汉心道,坏了,他真是喝昏头了,竟敢嚼起爷的舌根来。

&ep;&ep;自己手下人的德性,白容岂会不清楚,但如今一个酒壶就能把他的话套出来,也是自己管教无方,于是淡道:“回府后自己去找管事领三十板子。”

&ep;&ep;壮汉松了口气,三十板子对于他这种皮粗肉厚的人而言根本不算什么,他咧嘴笑道:“谢谢主子手下留情。”

&ep;&ep;突然,白容沉下脸,沉声问众人,“里头何时进的人?”

&ep;&ep;壮汉一愣,正想说没看见人进去,头一抬,就见前面房里有两道人影在烛火下微微闪动。

&ep;&ep;壮汉纳闷,自己一直守在这,没理由有人进去他会不知道啊,他想了想,猜测只有一个可能。

&ep;&ep;“爷,我刚和一帮兄弟就坐院子里,有人进去不可能不知道,会不会那个人本来就在房里,只是刚才没注意,所以没瞧见。”

&ep;&ep;白容转眼瞟他一眼,又道:“再领三十板子。”

&ep;&ep;壮汉嘴一瘪,早知道还是不说了。

&ep;&ep;月色微凉,院子里的火堆因为突然下起的小雨,青烟阵阵。

&ep;&ep;门打开,一道矫捷的身影悄无声息的跃上屋顶。

&ep;&ep;耳畔隐约传来笑声,男人妖媚的笑声。

&ep;&ep;燕云歌隐去自己的气息,轻手轻脚来到窗外,轻轻戳破纸窗,里头正亮着灯,两道人影被拉得老长,这么大动静却没一个下人来看,实在奇怪。

&ep;&ep;烛台上燃着支蜡烛,不甚明亮。桌旁两个人对面坐着,其中一个白袍如雪,双唇紧闭,微有愠色,正是白容。

&ep;&ep;另一位则是个红衣公子。

&ep;&ep;说是公子,举手投足却暗藏风情,尤其在斟酒时,那凤眼中秋波荡漾,分明是已被迷得五迷三道,无法自拔。

&ep;&ep;这个赵灵!燕云歌在黑暗中摇头,若非事实就在眼前,她是真不愿意相信,自己如此苦口婆心,赵灵竟还是把她话做耳旁风,甚至敢易容前来。

&ep;&ep;“白兄真是好学识,小弟好生仰慕,”说话间,那俊美公子悄悄扶上白容的手背,“若能早些年遇到白兄,我就不用委屈自己将就那些粗人了。”

&ep;&ep;这话里暧昧,白容怎会听不出,他猛地起身,挣开他的手臂。他混迹官场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识过,曾经有一个好事的官员还一口气招了十个男雏想刁难他,最后被他几两拨千金弄得灰头土脸。

&ep;&ep;这人半夜里找上门,说路过此地,夜晚寂寞,想一起把酒言欢,这里院子荒凉又闹鬼,他本就谨慎,见这人容貌俊秀,但浑身说不出的古怪,便有心试探才邀人进来。如今见他这副举动,他风度再好,也难免动怒,

&ep;&ep;而且此时,他也发觉有些不对,大齐一向贴身保护,如今这人进来半晌,他怎么再无露面。

&ep;&ep;难道是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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