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严璟掀开车帘朝外看了看,明明还未到酉时,天色却已经逐渐暗了下来,黑云由天边慢慢而来,逐渐遮住了天光,确实是马上要落雨的征兆,而且看起来,这雨并不会小。严璟的回程与来程一样,随行只带了十余个侍卫,除了他乘马车以外,其他人皆是骑马,若不尽快安置,等暴雨落下,这些人连个避雨的地方都不会有。

&ep;&ep;严璟趴在窗口想了想:“这周围可有能够让我们这些人休整的的地方?”

&ep;&ep;那侍卫略微犹豫,与旁边的侍卫低低地交流了几句,而后那个侍卫开口道:“顺着这条小路向西再行一阵有个小村子,属下早几年因公外出的时候途径过,虽然不大,但我们这些人投宿一宿应该是不成问题。”

&ep;&ep;严璟又抬起头看了看天色:“比驿站要近?”

&ep;&ep;“是,殿下。”

&ep;&ep;“那便去吧。”严璟放下车帘,“加快行进,最好能在雨落前赶到。”

&ep;&ep;得了严璟的令,一队人几乎是铆足了劲头前行,奈何这大雨实在是来的急迫,他们赶到那个小村子的时候,还是先遇上了暴雨。

&ep;&ep;果真如那侍卫所言,那村子并不大,加起来也就二三十户,因为暴雨的缘故,路面上并没有人,他们一行人蓦地出现村口,虽然格外显眼,但这种时候也并没有人会关注。

&ep;&ep;带路的侍卫先进了村子,去找村长商议如何安置他们这一批人。严璟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马车里,听着雨滴砸在车顶,生起了几分异样的感觉。

&ep;&ep;片刻之后,那侍卫终于回来,严璟听见声音,干脆掀开车帘从马车上下来:“如何?”

&ep;&ep;“村长说他们家今晚还有别的客人,只能空出一间屋子给我们,所以今晚只能留两个人保护王爷,其他人得去村里其他人家求宿。”那侍卫回完,抬眼看了看严璟,似乎是怕他不愿,又劝慰道,“不过那村长倒是个实在人,小人去看过了,他竟是把家里的正屋让了出来。虽然还比不上驿站,但,大概应该是这村里最好的了。”

&ep;&ep;尽管有侍卫替严璟撑着伞,但是大雨滂沱,脆弱的纸伞根本无济于事,严璟身上还是很快湿了大半。但可能是因为这样的经历比较新奇,严璟倒也不在意,他漫不经心地伸手接了点雨水在掌心,而后道:“有地方安歇总比在外面淋雨强得多。留两个人跟本王走,其他人直接去求宿吧。”

&ep;&ep;一行人冒着大雨从安静的村落之中走过,而后各自散去,最终只剩下严璟带着两个侍卫来到村长家。在院门口,严璟的脚步稍微顿了顿,他身边的侍卫面带犹豫,只以为他是嫌弃这院落太过破旧,却没想到他只是伸手摸了摸树枝编就的柴扉,语带新奇:“我倒是头一次知道原来门还可以是这样的。”

&ep;&ep;而后,便大步踩进了泥水之中,进到院子里。

&ep;&ep;村长并不知道这一行人的真正身份,只知道是来了贵客,已经热心地迎了出来,将严璟连着两个侍卫一起引进了一间屋子:“公子快请进,外面雨下的这么大,这身上都淋透了。”

&ep;&ep;严璟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样子,晨起的时候,他换了一身白袍,此刻已经湿了大半,衣摆上沾着泥水,看起来狼狈不堪。回过头又瞧了瞧身后的两个侍卫,竟是比他还不及。可以想象若是他们执意往驿站行进,说不定现在已经被困在半路。

&ep;&ep;这么想着,他倒是不觉得自己现在有多惨了。

&ep;&ep;严璟抬手朝着这村长长施一礼:“今晚是我们叨扰了。”而后抬起头,随手抹去脸上的雨水,朝着那村长露出了一个极尽和缓的笑。

&ep;&ep;方才在外面光线不清,此刻村长才看清严璟的面目,对上那个笑,直让他愣了愣神,半天才想起来回道:“公子客气了客气了,这大雨天的谁也不想,咱们村子虽然小了点,但这位置离官道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偶尔也还是会有赶不及去驿站来歇脚的路人,所以不用见外。这不,里间还有个小公子也带着随从来避雨,您正好进去与他一起喝点热茶,烤烤火,暖暖身子。”

&ep;&ep;“方才确实听说您家里还有客人,若是对方不介意,那我就不客气了。”

&ep;&ep;村长边走边道:“那小公子年纪不大,随和的很,并不介意。”

&ep;&ep;“那就好,”严璟笑着应了,边走边打量着这间并不大的房子,虽然的确是有些破旧,但严璟心里却清楚,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家的样子。

&ep;&ep;在外面瓢泼大雨的情况下,能找到这样的住处,自己已是十分的幸运。

&ep;&ep;然后当他踏入里间的时候,就恨不得立刻吞回这句话。严璟实在是不明白,不是说那位宣平侯因为醉酒耽误了行程,自己早了至少一日出发,那么请问,现在坐在里间矮榻上烤火的人是谁?

&ep;&ep;刚刚村长又说这人怎么来着?随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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