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向前走着,有着一处街巷,是这附近最为有名的小吃街。

学校附近,总是会有着这般的一条路子,是些吃食,虽是小了些,却亦是好吃又便宜,是以总是会盈满了人。就算是在这月寒的春夜里,依旧是人满为患,混合着光影,给这春夜里多了许多的烟火气。

这交合着许多的香味,叫人垂涎的厉害。

段莹瞧着那片巷子竟就是呆了去,眼睛滴溜溜的瞧着,好似就是被定住了一般。

傅川行看着段莹这般的样子,就知晓她是欢喜的厉害的,就是靠的她近了一些,高大的身躯挡住了那一片的烟火气。

“诶?”段莹瞧着忽然洒下的一片阴影就是歪了头。颇是可爱的呢喃了一句。

“好了,你若是想吃,我们便是去吃上些。”傅川行说着,眼底笑意颇浓,继而就是伸出大掌,揉了揉她的头。

逆着光晕,瞧不清楚样子,迷蒙着一片,却是痴情的厉害。

傅家啊,多是痴情种子。—

“好,那我们再是带着点去给了玉兮,她定是欢喜的。”段莹笑说着,就是扯着傅川行去了那巷口子。卷着的烟火气,铺了他们一脸。傅川行浅笑着,瞧着前方欢欣雀跃的段莹,心下欢腾的紧。

若是林玉兮在的话,定是要惊掉了下巴。

一向都是洁癖的很了的傅家二少,竟然也是会在这小吃摊上,吃着这般欢喜,滚着半身油盐气,却是笑的欢喜的厉害。

亦不是有着这般多的癖好,不过是有着一人,百无禁忌罢了。

百无禁忌,柔和的不像是自己。

“川行,来吃一口。”段莹在这馄饨摊子上吃着馄饨就是含糊不清的对着傅川行说着。

傅川行瞧着这伸到了自己嘴边的馄饨,馄饨的香气滚到了鼻腔里,胃里他翻腾的有些厉害,可终究是含笑着吃了一口。分外不熟稔的味道划过喉咙,却是叫他有些欢喜。四肢百骸都是温软的厉害。在这料峭的春日,一口馄饨便是暖了身,亦是暖着心。

“好吃。”傅川行笑,温和的说着。

月光洒下柔和的光影,叫段莹好看的眉眼越发温润,叫人移不开眼。

瞧着她,好似一生都不会腻味。

人生百味,他不须阅尽千帆,只需在段莹身旁,一生白首,亦是欢喜的紧。

*

“这话剧,倒是新奇啊。”正是被段莹心心念念着的林玉兮,瞧着这话剧,昏暗的灯光下,对着自己身边这做着极为端正的易堂潇低声的说着。

“不过是讨巧罢了。”易堂潇说着,昏暗灯光下的脸却是面无表情。眼镜镜面泛着光,叫人瞧不清这无情的眼。

这些所谓的革命和民族大义,到了最后,亦不过就是混着不少的烟尘气了的。

面子上是为着革命而成了的话剧,却是无时无刻不在强调着风花雪月。至于这最后的钱财,到了谁人的口袋,仍旧是不清楚了的。

当真是革命者的话,易堂潇是不介意多给上些银钱的。

国家危亡时,匹夫亦是有责。牵一发而动身,最终的消弭,是谁人都躲不过去的,没有一个人可以独善其身,将这满身的泥泞和烽火气滚着走的。

只是,他微微眯了眸子,瞧着这灯光下所谓革命的话剧,无一不是再向着封建看齐,嘲讽的轻轻哼了一声。

披着革命的壳子,接着说着的,不过就是这腐朽的内里。

忽的,易堂潇耳边就是出了一声:“当真是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啊。”调侃着的意味尤为明显着。

易堂潇须臾就是转了头,瞧着这一脸正色的林玉兮,镜片下的眼明明灭灭。

易堂潇向来都是面上不显,心底里却是走着百转千回的人。

林玉兮,算是他第一个瞧不清楚的人了。像是一本,永远亦是翻不清了的书册,没有序章,亦是不曾有着目录,滚不开瞧不清到底这之后会是何。

比这循规蹈矩的人,不知是欢喜了多少。

像着这等的诗词,他是不会说出口的,只是会在这心底暗自的念着便是。

因的,有些话说出去,便是惹火上身,亦不可知。

在这黑暗里生活的久了,便是滚上了一身的死气沉沉,怎的也是搅扰不清的。

“诶,你这人,不愿得将这前给了便是了,既然是来了,怎的说着这种话,叫人难堪。”一个尖声尖气的声音忽的就是出在了林玉兮的耳边。

她的声音极小,且这舞台上话剧的声音亦是滚着大着的,却是不知怎的还是叫人听得见了。

那人说话,便是这等难听。

林玉兮素来都是娇蛮惯了,却也是分的清场合了的。

这等时候,并不是娇蛮的时辰。

便是禁了声,不再说了话。况且,毕竟是她在这等的场合说着这话,正是不敬的。不过是压抑不住了这内心的愤慨。所谓的为了革命,到底不过是圈了钱。

是以,她忽的就是明白了当初为何这般多的所谓革命者去找了兄长,而这二人均是冷目相对。原来这之间,竟是有着这般的关系。

面上罢了。

革命,乃是用着命去换了的,革命者均是伟大的,是无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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