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可是走的快些,不然这日头起来,还是有些骇人的。”段莹说着话,日光照在她有些泛白的脸上,几乎可以瞧见血丝。

段莹向来怕冷,可她仍是怕热。

她的母亲亦是说过,段莹啊,最是娇气了。

每每她的母亲这般说的时辰,她总是会念起傅川行的一句话,他说:“你是我的心上人,是我所欢喜着的,自然是要学着如何去纵容你的,你啊,在我面前永远都是有着娇气的资本。”傅川行说着这话的时候,眉眼含笑,叫人移不开眼。

“遵命。”傅川行说着,正是直着身子,极为标准的行者军礼。一副极为严谨的模样,倒是叫段莹哭笑不得。

其实傅川行更想说的是,遵命,夫人。

他不急。

他知道,有些感情,细水长流。他不愿,唐突了佳人。这一生还有很长,他们可以慢慢的,慢慢的,一起走到人生的尽头,花白的发,却是晶亮的眸,眼中有着的,始终都是彼此。

“这便是你说的地方?”段莹有些不可置信的瞧着,这眼前的一片可称为荒地的地方。哪里是瞧的见半分桃花的影子。

“是啊,你看,这远方的那片小树苗,便是我给你栽了的桃花树。等到我们老了,就在这处盖上一所房子,瞧着这满园的桃花,好生的相守一生。”傅川行从后面抱住段莹,紧紧的抱着。

温热的气息扑了段莹一脸。

段莹觉得自己的心,从未跳的如此快过。眼角,竟也是有着几分的润意,几乎就是要盈满了泪。

傅川行啊,惯是会说这这些情话的,可这些话,却是牢牢的入了她的心,浸入了骨血中,终年不可忘。

傅川行的未来,总是会将她考虑的满满当当。他的未来,永远都有着她。

“傅川行,你为何要都对我这般好?”段莹忽的就是把隐藏在心底多番的话说了出来。

她和傅川行算不得年少相识。

若非是当初与林玉兮有着牵扯,她是瞧不见傅川行的。

念着这般,她忽的就是有着几分无理由的慌乱。若是她不可遇到傅川行,那傅川行是不是会遇到另一个女孩,然后对着她,如此的宠溺,如此的爱恋。

段莹是没有几分底气的。

傅家,是如今都城里最为有着话语权的军阀。如今的世道颇乱,唯有这手中握着枪的,才是可以掌握了最后的权势与金钱。附加不仅是军阀,也是做着海外的生意。听着林玉兮说过,傅川行小的时辰便是在英国度过的,只是后来年岁渐长,到了十七岁才是把他从英国接了回来。

“我们幼时见过的,你忘了?”傅川行似乎是没有听见段莹的话一般,顾左而言他。

他的目光放在了一旁幽远的小树苗处,这树苗还是小着的,在清风的吹拂下,弯折着腰,却又是很快的直起来。他好似都已经瞧见,多年之后,他和段莹在这处安居的样子了。

“我们见过?”段莹一向记性极好,诗词亦是过目不忘,瞧见过的人,总是有着几分的印象。可对着傅川行所说的幼时,她却是丝毫印象也无。

傅川行听着段莹的话,又是把她抱着的紧了些,鼻尖萦绕着的,是段莹发梢上残存的香气。段莹素来不欢喜脂粉,却是对着这洗发极为的讲究。用着的,都是鲜花磨成的汁水,分外清香。

“那年我父亲去你家做客,你就在客厅弹着贝多芬的月光鸣奏曲。”傅川行说着,语气多了几分的怀念之感,甚至是带着浅浅的依恋。当时的段莹,瘦瘦小小一只,穿着雪白的公主裙却是十分的可爱,总是晃来晃去的,一不小心,既是晃进了他的心里。

那首月光鸣奏曲,是他听过最为美好的声音。而段莹,就像是月光一般,直直的,照进了他的生命里。

边是说着,傅川行的手更是握着的紧了去,段莹有些喘不来气。

关于傅川行所说的,她竟是不曾有着丝毫的印象,她的眉梢不由的簇紧,如远山。

清风滚着,消散了她的几分心乱。

她瞧着这迎风摇曳的小树苗,心下是无限的欢喜。一想到,傅川行的未来,漫漫的都是她,她就是喜不自胜。

她从来没有觉得傅川行有这般的欢喜她。

喉咙有些发紧。

他会亲自为她种下一片桃花树,会低声唤她段莹,会极为眷恋的把头放在她的肩窝。感受着傅川行吞吐的热气,她忽然觉得,人生,大抵都是欢喜。遇到傅川行啊,是她用尽了一生的幸运。

她回眸,就是瞧见傅川行泛着些棕色的眸子里,盈满了她的身影,眼底流转着的,都是深情。

她不由的就是靠着傅川行近了些,鼻尖开始萦绕着傅川行身上滚着的极为浅的烟草味道,却让她有着几多的心安。

傅川行很爱吸烟。

只不过在她的面前,他从未吸过。

她知道,傅川行是不想要她知晓。只要是傅川行不愿她知晓的,她便是愿得装作不知。

日光洒下,两人的身影重叠着,一生的纠缠。

*

“嗯,好吃诶,易堂潇,你可真是个天才的吃货啊。”林玉兮咀嚼着这处的牛排,对着易堂潇伸起了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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