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

嬴彻瞧见谢进一脸凝重,听到他那缜密的心思,又在胡乱猜测了。

“何事?”

他转过身,缓步朝着承运堂走去。

谢进跟在身后,沉声道:“大皇子的人,昨夜已抵达塞北,此人生性勇猛、力大无穷,定会得到镇北将军的赏识。”

“啧,真是个好小子,他老子刚过完三十三岁寿辰,便有了这般筹谋。此番,可有姬皇后之意?”

谢进颔首,“娘娘并未干涉。”

于姬皇后身处的位置,不干涉便代表着默许。

嬴彻嗤笑,“还以为那女人对本王有多深情呢。”

对此,谢进不言。

姬皇后未嫁入太子府之前,心中倾慕之人乃当时还是七皇子的王爷。

可惜落花有情,流水无意。

再加上有个做宰相的父亲,姬皇后唯一的选择只能是当时的太子,如今的皇帝。

不过姬皇后心中一直惦念着王爷,对于陛下的荒淫,视若无睹,甚至不断为他充实后宫。

诞下大皇子之后,便再无所出。

她心中的惦念,嬴彻知晓,谢进知晓,至于陛下那里,或许也是知道的。

只是不在意罢了。

大周律法,只有皇后诞下皇子后,其他嫔妃才能开枝散叶,她的任务完成了,陛下的心思又不在她身上,甚至对于姬皇后的大度,甚为满意……

“伯玉可有应对之策?”

谢进,字伯玉,私下里与嬴彻亦师亦友,并非单纯的主仆关系。

两人来到承运堂,嬴彻坐下后,谢进也自然落了座,“此人乃荆州人士,因饥荒带着妻儿涌入京都,无意中被大皇子门下搭救,三寸便被拿捏。

王爷若是也能将这三寸拿住,此人日后定有大用处。

如若王爷不愿,此人,留不得。”

嬴彻撩开轻纱的大袖,斟一杯西湖龙井,缓缓倒入谢进身前的翡翠盏中。

徐徐白雾升起,他的表情,谢进看不真切,只盯着那盏缓缓溢满茶水的翡翠盏……

谢进松了一口气,兀自道:“七成把握,三日后,王爷可再做决断。”

“嗯。”

嬴彻半点不急,谢进既然来了,他的七成便是九成九。

既然是有用之人,自然是要收入囊下的。

杀了,岂不可惜。

谢进抿了一口茶水,还是忘不了王爷刚刚盯着石榴树发呆的模样。

但要他主动询问王爷并未主动提及的事,谢进不知如何开口。

正犹豫着是离开,还是询问清楚,耳畔便传来他散漫的轻音,“伯玉,你说这世上可有一本神奇之书?记载的任何文字,都会在之后的某一刻发生?”

“额……”谢进被问懵了,“从未听闻。”

“本王也未听闻。”

王爷理所当然的回答,让谢进一头雾水,“那,王爷何出此言?”

嬴彻笑而未达,再次询问道:“这世上,恩将仇报的人,多吗?”

“自然。”

“那前一夜还对你情深意浓,次日便恨不得剐杀了你,是为何?”

谢进:“……”

【王爷……今日有些奇怪……】

聪慧如谢进,立刻想到府中人人都在传的那名婢女。

【莫非王爷真是动了凡心?这可是大喜事。

王爷已经二十五了,连他的侄儿都有了妻妾,王爷却数十年如一日的单着。

城中百姓都以为王爷与荒淫无度的陛下有私情,其实不然,王爷只是……儿时吃过太多苦,以至于洁疾严重。

甭管那女子是谁,只要他身边有一个贴心人,便是天大的好事。】

谢进心中暗喜,面上却不动声色,反问道:“怀瑾可曾冒犯过那恩将仇报之人?”

嬴彻,字怀瑾。

于公,谢进称呼他为王爷。

谈起私密之事,两人便不再是主仆。

这是一种默契。

嬴彻还当真认真仔细地想了想,“似乎,有。”

那一晚的侵犯,算是吧?

但嬴彻看过那册子,他的侵犯之举,也并非本意。

怎地就会让恶丫头恨不得除之后快?

她那册子多了不起啊,只是做了一首诗,便让七只蚂蚁不停地往树梢上爬。

若是她一个狠心,直接写下个:嬴彻,卒。

那他……

嬴彻忽然起身,“不可放任那恶丫头1

他大步离开,徒留谢进在原地怔愣。

片刻后,他便笑着离开。

这一行,收获颇丰。

嬴彻直接回了存心院,寝殿内四处挂着摇铃,只要响起,便有侍女前来。

可此时嬴彻坐在中堂的坐塌上,久久都没有等到伺候的人前来。

史无前例的第一次。

这些丫头,平日里被他惯坏了,一个个竟敢如此慢怠!

嬴彻不耐烦地起身,刚要推门而出,便瞧见一个眼生的婢女,在门外鬼鬼祟祟。

一见到王爷,青禾吓坏了,连忙跪在地上,“王爷恕罪,奴婢来迟了1

“你是何人?”

嬴彻想见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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