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眼,蒋震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十分确定、笃定、以及肯定!

王爷在笑!!!

那万年挂着冰霜的脸上,竟似雪山融化一般,唇角微微勾起,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

没有半分恼怒!

也没有丝毫心疼!

那可是照顾了王爷十年的贴身大丫鬟!

“主……”

蒋震刚要开口,清冷的瞳仁瞥了过来,他立刻闭嘴。

透过层层树荫,蒋震艰难地吞了一口口水,眼睁睁地瞧着那一脸恶狠狠地丫头,一针一针地像是拼命一般,往尔竹身上招呼。

不一会儿,淡黄色的薄衫,便被鲜血染透。

而她,似是一点都不怕被发现。

哪怕尔竹此时的模样,已经狼狈的像是受过十八大酷刑一般,那丫头脸上只有快意的笑。

全程没有一句废话,任凭尔竹如何求饶。

半点惶恐和负罪感都没有。

恶女啊!

毒妇啊!

蒋震瞧着尔竹已经爬不起来了,那狠毒的丫头将她一掌劈晕,又拿着骨针走向另外两名婢女。

蒋震惊恐。

再一看主子,却发现他脸上的笑容已然消失,轻抚着小腹的位置,面色阴沉地似乎下一秒便要滴出墨来。

小腹还在隐隐作痛,

嬴彻轻抚着,暗自思忖:本王身上这密密麻麻的疼,便是那骨针刺的?

当真是个狠辣又绝情的恶丫头!

只是嬴彻想不通,她若是憎恨尔竹曾经对她的恶行,这般施暴还算合情合理。

毕竟睚眦必报,也是他行事的准则之一。

可他于恶丫头来说,是有大恩的吧?

嬴彻依稀记得,她那时梨花带雨的模样……

身穿一袭丧服,发鬓间插着一根银簪,弱柳扶风、楚楚可怜,似乎下一秒便要随着她那亡父,一同去了。

摄政王府中,随便拉出个奴才都是相貌堂堂。

嬴彻不贪恋美色,对美人却格外宽容。

那时也是心情大好,便想着府中也不缺她这一碗饭。

让随从带回去后,两人便再无交集。

他想不通,那一针针的骨针,她是如何对救命恩人下得去手?

直至此刻,嬴彻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好端端地洗个澡,连早朝都推拒了,又怎会身处在别院外的大榕树上……偷窥。

正思虑着自己何时得罪了那丫头,便感受到一股幽怨的目光,自上而下,向他瞥过来。

嬴彻:“……?”

本王若非瞎了眼,那恶丫头方才瞧见了本王吧?

何时发现的?

便是知道本王在这里,她还敢下此毒手?

【卧槽卧槽!她是发现了主子吧?她刚刚是笑了吧?这什么情况?!她都不怕王爷怪罪吗?】

嬴彻狐疑之际,耳边传来蒋震的声音。

他瞥过去。

发现蒋震只是瞪着一双虎目,喉结不住地上下滚动,一会儿看看他,一会儿又看看下面,压根儿没有开口。

所以,又是肺腑之言。

果然不是他的错觉,恶丫头就是知道他在这里。

两人都以为那身形瘦弱的丫头,打得累了,也发现了他们,便会停下来。

嬴彻想知道她会如何善后,便不动声色地继续观察。

远远地,却传来少女愤怒的咆哮,【狗男人!你是不是眼瞎!最得意的丫鬟都要被打死了!还在树上装死!怎么就不按剧本走!!?

嬴彻瞧见她眸光满是愤懑,干涩的唇瓣却紧抿着。

那双乌溜溜的黑瞳,似是在盘算什么。

下一秒,她便重新回到那间小破屋,从里面拿出一把在阳光下闪着锋利光芒的匕首。

那副架势……今日若是不出人命,决不罢休!

【主子!您是真不管尔竹死活啊!要出人命了!咱就这么看着吗?】

蒋震心中急迫,尔竹虽然性子刁钻了些,毕竟与他共事足有十年。

平日里唤他一声哥,对他也算敬重,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砍死吧?

但蒋震不敢说。

他不过就是主子的工具人,主子让他做什么,便做什么。

哪怕心有不愿,也从不会说。

就在这时,他那个一直未开口的主子,终于轻启唇瓣。

说出的话,却是让蒋震差点从树上跌下去。

主子挑眉询问,“你与尔竹,有私情?”

蒋震:“!!1

差一丢丢,脚一滑便秃噜下去……

【我哪敢啊?

此时蒋震蹲在树杈上,不敢有大动作,跪又跪不了,只能压低声音回道:“奴才不敢1

【府中谁人不知尔竹心心念念的都是主子您啊!我又不是受虐狂,这念头想都不敢想好吗?不不!是从未有过这种想法!尔竹于我来说,算妹子,也是友人。此时危在旦夕,岂有不救之理?】

若是平日,蒋震这个不敢,一定会被嬴彻曲解为:有那个意思,却不敢动心思。

如今他莫名能读出人的心声,倒是觉得这傻小子忠实的颇有些可爱。

“你也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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