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真言作为我的学生,我还记得她第1次从战场上回来,我问她身经战场杀伐有所见闻,她曾说过,边疆战场目光所及是白骨成山暴荒野,尸骨遍地无人埋,千亩良田无人耕,万里浮尸鸟踪灭,那是你们在这繁华京城里绝对看不见的惨状,她愿意以余生所能舍一己之身,还百姓海晏河清的太平,当时她只有十二三岁,胸襟广袤,怜悯世人之心,连老朽身为人师却自认不及。”

“而后她入皇宫,成为一国之母,却身量皑皑,不久便撒手人寰,谁知不是多年沙场征伐留下来的疾病,如今她留下来的唯一一个妹妹,继承了她的风骨热血,圣人有言,为百姓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之中,难不成你们的家国大义,只是为了自己口齿之言?”

看见那一旁的护卫连连摆手,提着灯站在宫门前的国子监的学生们,双眸泛红眼含热泪,从来没有想过一个女子,竟然如此的胸襟。

以一人之身,还百姓以海晏河清的太平山河。

一个只有十几岁的女儿,家便生有如此雄心壮志,让他们这些平日饱读诗书的男人情何以堪让这些在这里攻坚许真言心血的男人颜面何存?

何小尾牵着马,站在远处看着烟雨半百的恩师,天不亮就冒着风雪站在宫门前,为了他,向学子们辩白心中情绪翻滚,连眼眶都胀得又疼又酸。

一旁的洪玉心中也是感怀,上前一步低声说道:“我虽是医师,治病救人乃我天职,不可因外貌,才学致人于绝处,可总在这个时候觉得关崇山老先生比我们更值得活下去。”

周围安静的只剩下风声。

关崇山老先生陷入了某种缅怀的情绪之中,哽咽着开口说道:“那一年,镇国王携带幼女求老朽教授,老朽问女子无才便是德,何以劳神作此学问?”

“镇国王回答说,学而明理,学而明义,学而明耻,老夫不求我这孙女文达天下,只望她知礼,知德,知义,知耻,做堂堂正正,无愧于天地之间的人而已,镇国王嫡女许真言,没有让镇国王失望,虽是女儿身,却文可治国,武可安邦,可是尔等,应该仿照楷模才是,怎么如今在这里攻坚于我家国有功之人?”

老先生的眼睛看过因为羞愧或难堪垂下眼皮的学生们:“许真真虽然是养女,却完继承了她风骨,老朽这一生虽有五十嫡传弟子,唯许真言是女儿身,老朽却以此女弟子,为终生之傲!”

带着寒气的凉风扫过何小尾发烫的眼睫毛,他克制住自己心口的情绪。

如今在世为人老师,却还是愿意站出来为他辩驳,如果是他不知道自己早就不是那个只有一腔赤子之心,心胸磊落的学生,还会为自己自豪吗?

何小尾望着恩施的方向,郑重地跪在地上一拜,翻身上马:“我们走吧。”

洪玉也紧跟在老先生的方向,行了一礼跟着何小尾翻身上马。

刘管家是这一次跟随何小尾一同回祖籍的护卫,急忙登上马,一行人朝着城外快马而去。

很快科举舞弊案结束,皇帝亲自下了圣旨,将这一次科举受贿者斩立决,文康抄家,男子流放,女子如见即为奴涉及行贿的考生永生不得录用,一家族三代不能参加科举,坚定明年2月重考。

消息一传出,考生陷入一片欢欣鼓舞之中,纷纷回家准备重新考试的事情,希望明年能够拿到一个好名字。

赵岐山派人给祖籍送了一封消息,告诉弟弟已经准备重考的事情,打算让弟弟在京城里好好读书,免得来回折腾,他还告诉自己的弟弟,这一次赵元宝就在三甲之内,下一次会考得更好。

何小尾一行人跨马奔驰,中间也不曾停歇,终于很快到了祖籍的城门。

此时天空已经如同被泼墨一般,安静了下来,星光点点只剩天际,还残留一抹暗红的颜色,自己多年没有回来过,祖籍和从前的变化风格并不大。

祖籍之地的晚市已经开始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商贩摊位上悬挂着灯笼,叫卖吆喝,到处都是欢声笑语,笑闹至极。

洪玉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祖籍的晚市,十分好奇,何小尾便派着马跟着他一起沿路往前走了走。

刘管家派人去阻击最好的客栈订客房,因为何小尾这一路走得急,刘管家也没有办法提前让人过来安排儿,何小尾又不打算惊动宗族,就只能暂时住在客栈里。

掌柜的客客气气的跟刘管事派过去的人道歉,刘管家派去的人想了想,去找其他的客栈,派了一个人过来给刘管家复命。

老管家一听眉头紧皱:“祖籍宗阳城,可只有那么一家有小院子的客栈,我们倒是无所谓,绝对不能委屈了姑娘。”

牵着马,站在长街上,陪洪玉挑小糖人的何小尾闻声说道:“没事换一家客栈吧。”

何小尾化成一落就听到旁边有人叫他:“郡主?”

何小尾回过头就看见一旁的护卫神色,激动的转头叫自家主子。

站在小贩旁边买技巧小玩意儿,摊上的江无忧转过头,悠远深邃的眼神十分意外,是这似乎要被这一室灯火趁这暖洋洋的颜色,他放下手里的小玩意儿,吩咐一旁的护卫,买下立刻抬脚朝着何小尾的方向走过去。

何小尾想起江无忧的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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