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季琛在家睡了一天,不知道为什么,他提不起精神来学习。

“季琛!出去倒垃圾!”外婆在客厅里喊。

“来了!”

李泽承那个死变态,以为我发现不了吗?又在楼下蹲点呢吧。

季琛走到窗户前,刷地拉开窗帘,摆好的佯怒表情却无处安放。个个周末都在楼下银杏树后蹲守季琛倒垃圾的人,不在。

不知道在气什么,季琛把窗帘一把拽上,走到客厅拿起垃圾往楼下走。

要走到垃圾箱时,

“季琛。”

“又干嘛!”季琛转头,却不见半个人影。

我真是疯了。

不是不想见他吗?为什么他不在还出现幻听了。

季琛恨不得掐死自己,他匆匆倒了垃圾,上楼了。

回到家时,外婆正在翻箱倒柜地整理东西。

“婆,要我帮忙吗?”

外婆趴在地上,往桌底下掏那些自从搬家以后就没动过的铁盒子。“别,你越帮越忙,我好好整理一下这些旧东西,沙发上那个带锁的盒子看见没?是不是你的?不要我就扔了。”

季琛闻声看去,沙发躺着个漆都掉光了的铁制文具盒,当时这个带锁的时髦款式花了他不少眼泪才跟外婆哭到的。大概什么时候买的呢?季琛敲敲太阳穴想了好一会儿,好像是,三年级左右吧?没想到还能保存到现在。

当然舍不得扔了,“不扔,我看看里面装了啥。”

“去吧。”

他拿起文具盒进了卧室,放在桌子上左右翻看。

盒子是锁上的,钥匙也不知道去哪了。

季琛抬起来在耳边摇晃两下,里面叮铃桄榔地响起来,看来是有不少东西的。

季琛更好奇了,他用笔撬,用嘴咬也没能把小锁打开。耐心被耗尽,季琛抓起盒子往床腿砸,砸了个七八下,总算把塑料锁砸开了。

开口朝下,里面的东西稀里哗啦掉了一地,正中间是一张折得整整齐齐的纸条。

他小学时候不爱上课传纸条啊,这里面写了什么?季琛捡起来,慢慢展开。

稚嫩的笔迹,掉色的铅笔字,明显是两个小孩留下的。你一句我一句,小小的纸条被巨大的字体占满了。

开头是简单的三个字:给你吃。

记忆的潘多拉之盒被打开,将季琛拉入时光的洪流里,逆水而上,漂泊至八年前那个朝阳熹微的清晨。

八年前季琛九岁,在一小读三年级,还没有搬家。

那时候,他因为贪睡,上学总迟到,二年级时上学的路上新开发了一个小区。从小区前门横穿到后门,能够少走不少路。季琛又瘦又小,可以从小区铁门间隙里直接钻过去。他三年级时,天天趁那个保安没注意,往小区里面横穿。再也不愁上学迟到,放学也能早点回家了。

那天,季琛照常从小区里面绕,远远的,他看到三楼的一个阳台上,有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小男孩趴在栏杆边朝外望,好像待了很久的样子。

他不上学吗?季琛好奇,但上学要迟到了,他也没多在意,拉拉书包跑走了。

放学时季琛又见到他趴在阳台上,连姿势都没变过,季琛更奇怪了,他站在楼下看了半天,觉得这个男孩还挺眼熟的,应该是在学校里见过。不过那是很早以前了,至少不是这个学期。

男孩丝毫没有往除了小区入口方向以外的地方看的意思,季琛没好意思问他,走回家了。

一旦留了心,就没有办法不去注意,接下来的一个多星期,季琛总是看到男孩趴在阳台上往外看。

好奇积攒了太多天,季琛实在忍不住了,他跑出了几步远,又退了回来,仰起头张了好几次口,咬着包子,终于鼓起勇气。

“喂!我看见你好几次了!你怎么天天趴在这里,你不去上学了吗?”

男孩却只看了他一眼,根本不像是想要搭理他的样子。

“怎么不理我啊!你家里不让你上学吗?我放学也见你趴在这里,你在等谁啊!”

“你也是一小的吧?我记得我很久以前在学校看见过你的!我叫季琛!你叫什么名字呀!”

季琛抬着头叫了半天,发现男孩有点不同寻常,他似乎不是故意不理人,而是压根不知道季琛在喊他。

季琛再接再厉,扯着嗓子,“喂!楼上的!叫你呢!你为什么天天趴在这里啊!”

男孩点了点头。

季琛简直一头雾水,不明白男孩点什么头。

夏日的朝阳也很毒辣,季琛在太阳下暴晒了几分钟也得不到男孩再多的回应。况且上学要迟到了,他背好书包往后门跑走了。

季琛热脸贴上冷屁股,他决心不再多管闲事。后来又过了一个星期,季琛依旧从小区穿过,男孩依旧站在阳台上眺望,似乎两人再也没有关系了。

但其实季琛还是会在路过男孩的时候偷偷观察他的状态。

这天早晨,季琛隔着三层楼的高度,都能看见男孩青白的脸色,和握成拳头抵在肚子上的小手。

接下来一整天的课季琛都听不进去,他心里惴惴不安,总觉得脑海里有一根似有若无的线,隐隐约约的,好像线后面藏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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