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回了电话,赵明第一时间赶回了矿区的医院。

&ep;&ep;项师娘的尸体正好被搬进了停尸房。

&ep;&ep;她走得很干脆,趁着项龙去矿区食堂买馒头工夫从医院的顶楼跳下去的,水泥地上的血就像气球里装了水从高空摔下去爆开的那样。

&ep;&ep;她的身包里装着一封遗书。

&ep;&ep;“……没办法给老项摆灵堂,我对不起他,活着被人笑,还不如死来得痛快,至少老项不会孤零零的。赵明,可怜可怜我们俩口子,就当是我求求你,一定给龙龙把接班的事给解决了,我们俩口子一定保佑你这辈子步步高升……”

&ep;&ep;赵明把信折了起来,死得牙关子咬得咕咕作响,段太波,胡家明,你们特么的没人性,老子不整死你们,就不姓赵。

&ep;&ep;一把搭在眼泪直掉的项龙的肩上,赵明说,“哭够了,就把眼泪给擦掉,没人会同情你,你只有活得比人家更好,他们才会正眼看你,他们才会看得起你。”

&ep;&ep;这两口子的后事没有那么多讲究,烧完了就是两个坛子一装的事。

&ep;&ep;然后埋在了伍云山火葬厂后山公墓。至于钱,赵明从二姐赵虹那里借的,花了整整四千块。

&ep;&ep;然而这些都是小事,最重要的还是项龙的工作问题,得尽早给他解决了,他还这么小,如果没有他爸拿命给他换的工作,他以后又靠什么生存呢?

&ep;&ep;这一次,赵明不能去找杨皎月,所以他带着项龙直接进了杨文伟的办公室。

&ep;&ep;“你小子……怎么有时间到我这里来啊?”

&ep;&ep;赵明拉着项龙往前走两步,“叫人,这是我们矿区的大书记,杨书记。”

&ep;&ep;项龙只是个学生,还是个刚死了爹妈的学生,他的眼泪都还没有擦干呢?

&ep;&ep;不过赵明已经成了这个世界上他最亲的人,所以赵明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ep;&ep;“杨书记好!”

&ep;&ep;杨文伟多看了项龙两眼,问赵明,“这个是?”

&ep;&ep;“炼油厂老工人项新荣的儿子,项师和项师娘走得突然,项龙在这个世上孤苦无依,以后吃饭都成问题,就别说读书的事了。”

&ep;&ep;赵明看着杨文伟,“大书记,这是工会的工作,我得管,但是我能力不够,所以就只能带着项龙来求你,给他一个机会,给他一条活路,让他顶了项师的岗吧!”

&ep;&ep;杨文伟的脸一沉,“你现在知道自己的工作是什么啦?你现在知道自己能力不够管不了啦?早干什么去了?”

&ep;&ep;赵明也没想到一进办公室就被骂得狗血淋头,偏偏他只能低着头挨骂,不敢顶嘴,更不可能顶嘴。

&ep;&ep;项龙一下子拉住了赵明的手,“哥,我们走吧,我到哪里都能弄得到一口饭吃,我饿不死,咱们不低声下气了好吗?”

&ep;&ep;一看到项龙哭得死去活来,赵明心软,“傻小子,大书记这是在教育我,我有错,书记就得教育我,教育完了,该办的事就要给我们办,你先到外面去等等我。”

&ep;&ep;项龙说什么也不肯走,还是赵明把他给推出去的,关上门,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差点没把书记给逗笑了。

&ep;&ep;“你干什么,慷慨就义?很光彩是不是?”

&ep;&ep;赵明杵在那里,面无表情,“书记,你快骂吧,骂完了,出完气,这事你得给我办了,不然我就不走了。”

&ep;&ep;“你……我……”

&ep;&ep;杨文伟提一口气叉着腰同,当场就被赵明给气笑了,笑了几声,又感觉不对,也不管自己什么表情了,张口就骂,“我发现你就是个无赖!跑到我这里耍赖来了,你信不信我让人把你轰出去?你还给我涨本事了,你把我当段太波了?进门就敢顶着他的鼻子骂?赵明,我想问问你哪来这么大的本事?他是一个厂长,你一个副主任,这么清楚的上下级关系,你心里没点数?到了我的办公室里,你就给我把你的流氓气收起来。”

&ep;&ep;“是,书记骂得对,我脑子有问题,牛脾气,耍流氓……”

&ep;&ep;杨文伟瞪了赵明一眼,“你是功臣,就不该让人骂你,就该罚你,就得把你捧着,事事都得把你放在第一位?我告诉你,赵明,谁也不是你爹你妈,事事都得让着你。把你扔到炼油厂去你意见很大?就要破罐子破摔?你摔给谁看?谁理你?”

&ep;&ep;听到杨文伟这话的时候,赵明的心里踏实了一半,上位者驭人,先抑后扬,敲打是驾驭一个下属最好的方式。

&ep;&ep;首先得看他有没有承压能力,再来就是防止他翘尾巴。

&ep;&ep;杨文伟对赵明,这两者都有。

&ep;&ep;等杨文伟把看似有的脾气给发过,声音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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